朝陽初升，一縷縷紫氣升騰彌漫青山之間。
忽然一陣高昂的雞鳴聲響起，群山之間，那片小山村恍若水池沉石一樣，逐漸活了過來。
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從村中央那小屋子裏走了出來，老的背著大竹筐，手上牽著條繩子，繩子另一端纏在少年人手上。
“老李頭，帶著小李頭去哪啊？又去疙瘩山啊？”沒走多遠就有人開始搭話，也是一個老漢子，披著外套坐在門檻上，半眯著眼瞧向兩人。
“雙山你這話說的，能去哪呢，我聽老赤腳說疙瘩山有能治腦袋不靈光的藥材，今天再去找找！”老李頭邊說邊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的少年人。
“阿爹。”少年見老李頭瞧著自己，憨憨的叫了一聲。
“怎麼，疙瘩山還真有？我還以為老赤腳說著玩咧！”
“沒有，我家小李頭會叫阿爹？”
“也是，總歸是個盼頭！”
“時候不早了，老赤腳說需得在日頭上來之前把藥材采到，咱就先走了！”
老李頭牽著小李頭，一快一慢朝著東邊疙瘩山走去，一路上招呼個不停。
瞧著倆人走遠了，李雙山收回目光，朝自家屋子裏看了看。
“婆娘，老李頭不容易，好不容易累死累活養大了兩個撿回來的娃娃，這邊又撿了個回來，還是個腦袋瓜不靈光的，待會兒你叫老大送點吃的到他家去。”
“曉得了，曉得了，他家兩個娃都有出息著呢，大學生，也就你還照顧照顧著他！”李雙山婆娘出來咕噥了兩句，轉身做早飯去了。
這老李頭一生也算是波瀾壯闊，十四五歲的時候跟著太祖當過兵，參加過大大小小戰役，後來解放了，回家了，一輩子沒討媳婦，倒是撿了兩個棄嬰回家拉扯大了，這兩個娃娃也爭氣，成了他們李家坳裏唯二的兩個大學生！
老李頭也不知道是什麼命什麼運，一生到盡撿人回家養了，這不兩個月前撿著個小李頭，隻可惜腦袋不靈光！
“他家出了兩個大學生，怕是把老三的靈氣都搶了去了！”不知多少人暗地裏這麼覺著。
“老小，累麼？再加把勁就到疙瘩山了。”老李頭停下腳步緩了兩口氣。
“不累，阿爹。”
“那咱就繼續走！”
疙瘩山山如其名，樹木不多，卻也不稀，隻不過怪石多，是那種極難被風化雨蝕的石種。
村裏祖輩口口相傳，疙瘩山本來不是這麼個樣的，從前有條長溪環繞，山上樹木也蔥蘢，當中的野生動物也不算少，至少鳥兒是有很多種的。
隻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逐漸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老赤腳說啊，這人的神智啊是屬陰的，想養它要選那種性陰的藥材，不過這藥材還需要蘊陽，這樣陰陽共濟，腦袋瓜子才會靈光！”
老李頭不知道什麼陰什麼陽的，不過老赤腳這麼說了定然是有些道理在裏麵的！
“阿爹，累。”
山腳下的藥材都叫老李頭采光了，短時間內是長不出來了，父子兩個也就隻能往山上走。
不過這疙瘩山難爬，泥少石頭多，滑不溜秋的，小李頭走了一會就嫌累了。
“今天就在這裏找了，阿爹找藥材，你自己乖乖呆著，別亂跑啊！”
點點頭，老老實實坐下等老李頭回來。
太陽露出小半個臉，雖是山陰，因著疙瘩山的山體到也有陽光反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