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亨酒館的主人看著正在不斷發顫的楚煜,眸中流露出讚賞的色彩。
“沒想到,楚世家的傳人居然這麼快領悟到了樁功的三昧......”
楚煜的肌肉纖維在不斷的緊張,不斷地鬆弛,這是“紮根”以後,上虛下實,氣流全身而產生的生物電流,由內而外的刺激著人體,進而可以開發己身潛能。
楚煜看似紮根大地,穩如泰山,實則氣血湧動,猶如江河奔騰。
一靜一動,一陰一陽,可謂之道。
楚煜隻覺得現在全身十分舒坦,如同是在水中嬉戲的遊魚,從前他不知樁功的奧妙,如今領悟到其中妙處,隻可惜以往浪費的時光。
不知有多少人不知道其中三昧?在如今的末法時代,古武隻淪為配角,甚至有人大放厥詞,言語古武無用,徒有其名,就連樁功也成了毀人膝蓋的元凶。
殊不知,是自己不能將全身力道鬆沉入地,隻能由膝蓋承擔。
隻要方法得當,樁功不僅可以增長功力,亦可養生延年。
大文豪蘇東坡曾經評價,“.......其效初不甚覺,但積累百餘日,功用不可量,比之服藥,其力百倍......”
楚煜閉著眼睛,耳中仿佛聽到了血管中,血液流動的嘩嘩聲音,他覺得自己的雙腳已經不複存在,如同樹根一般,深深紮根在大地上。
“我不會真的變成了一棵樹吧......”小男孩無端的想到。
“做一棵樹也是蠻不錯的事情......”
他想起了一個久遠的詩篇。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
站成永恒。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塵土裏安詳,
一半在風裏飛揚;
一半灑落蔭涼,
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沉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
陽光慢慢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柔和起來,在這春夏相交之際,天氣也並不炎熱。
坐在竹凳上的離兒正在看著街外,忽然扭過頭,注視著南宮修遠,輕輕搖晃了一下腰間的鈴鐺。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鹹亨酒館的主人看向店外。
“每次走到你這裏,我就走不動了,”一道聲音響起,伴隨著嗅鼻子的響動,“真是香啊......”
一個教書先生模樣的人,邁著四方步,走進了鹹亨酒館。
“如果在每天的這個時候,喝點小酒,倚在桌上,看著暮色慢慢浸染整個蒼穹,實在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來人搖頭晃腦一通,“今天生意不錯......”
雲不語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有些驚訝,“鍾先生......”
鍾以修拿起單片鏡放在眼前比對了一下,“是雲夫人...小語也在啊...”
離兒走到鍾以修身邊,腰間的鈴鐺碰撞著,發出悅耳的聲響。
“還是老樣子吧...”鍾以修想了想,補充了一下,“今天加一盤茴香豆...”
離兒聞言,便走到櫃台旁的大酒壇旁,打酒去了。
“南宮,”鍾以修看了看在店中間,正在站樁的男孩,“這楚家小子是...”
“我家煜兒要拜鹹亨酒館的主人為師,”還未等南宮修遠答話,一旁的婦人便開口說道。
鍾以修知道,當初雲世家家主與第四代元貞乃是至交...所以,聽到婦人稱楚煜為“我家煜兒”的時候,也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