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銀白的月光傾瀉一地,透過大大的窗戶照著那在床上酣睡的人兒,夢中的女孩似乎睡得極不安穩,輕輕蹙起的眉還有微微顫動的睫毛似乎都在顯示著她的不安與驚慌,究竟是什麼樣的噩夢讓這個天使無法安心入睡?
黑暗,無盡的黑暗,伸出雙手觸摸的都是虛無。
驚慌,隻身一人的孤獨,讓她止不住地惶恐。
靜謐,安靜的詭異,耳邊聽見的隻是自己的呼吸還有心跳。突然,前方出現了一絲光亮,那微弱的光線印襯著一個身影。雖然眼前似乎隔著千萬重迷霧,看不真切他的麵容,但是那熟悉的感覺卻一下子湧上了心頭。滿滿的欣喜、期待化為脫口而出的呼喚,竟發不出一點聲音。她用力向前奔跑,試圖抓住他的手,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就是她所逾越不了的鴻溝。她發現他笑了,雖然隻是微微上揚了嘴角,可是不同以往的溫柔與張揚,居然像是冷水當頭澆下,冰冷刺骨。她呆立著不動,像他卻又不再是他,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就在她猶豫的瞬間,他突然抬起右手,居然是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她,她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對上的是他的漠然無情,怎麼會這樣,她想呼喊她想掙紮她想問清這一切,但是身體似乎被定住了一般,掙不開,逃不掉。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緩緩扣動扳機。從來沒有這麼清楚地看到子彈迎麵飛來的樣子,從來沒有這麼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氣息,甚至子彈慢慢穿透身體的瞬間她都能感覺的到,還有血液慢慢流盡的聲音…
從夢中驚醒,已經記不清楚到底是第幾次這樣醒來,在這一年中,這樣的噩夢幾乎天天纏繞著她,讓她每晚都要在死亡邊緣走一回。夢裏的那種感覺太過真實,讓她幾乎以為那不是夢,她再也不會醒過來,可是當第二天的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臉上的時候,她知道這一切真的隻是個夢,隻是不知為何,醒來之後胸口依舊隱隱作痛。
小蘭起身推開窗戶,早晨新鮮的空氣讓她清醒了許多。回頭看見書桌上擺放著的相框,小蘭柔柔地笑了,“新一,早安。”似乎已經是幾年以來養成的習慣,小蘭細心地擦拭著相框,末了,又加上一句,“新一你個家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隻是這永遠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小蘭拿起邊上的偵探徽章,這原本是屬於柯南的東西。柯南,那個和新一十分相像的孩子,一樣懂的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一樣熱衷於破案,一樣陷在案件中就什麼都忘了,一樣崇拜著福爾摩斯。甚至很多小習慣小動作都是那麼的相像…曾經她甚至懷疑過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但是,兩個人的年齡相差太多,新一再怎麼偽裝都不可能成為小孩子啊,這畢竟是連偉大的福爾摩斯都無法做到的事,對不對?
小蘭把相框和徽章細心擺放到原來的位置,今天是她大學報到的第一天,兩個月前,她接到了帝丹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以她的成績,完全可以選擇一所更好的學校,但是這樣就要離開這個城市,離開新一的家。所以小蘭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帝丹,說是照顧那個雖然是名偵探但生活完全不會自理的爸爸,其實她明白她是守著那個約定,因為某人說過他一定會回來,希望她能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