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書房,黑暗的空間,昏黃的燈光,眉頭緊鎖的少年。
新一一頁一頁翻看著園子送來的相冊,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滿滿一本幾乎全是他和小蘭的合照,從小時候天真可愛的模樣到一身製服青春活潑的高中時期,有他“壞心眼”捉弄她的,有她狠狠“修理”他的,有他們一起笑的甜蜜的,望著照片中甜笑著的小蘭,新一沒來由地認為她就應該擁有這樣的笑容,溫暖地仿佛能夠輕易地觸動別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而不是第一次見麵時哭的傷心的模樣。
慢慢往下翻,還有別人偷拍的照片,有的時候是他在低頭沉思,小蘭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帶著淡淡的微笑,周圍洋溢著的幸福光暉耀眼的讓人眩目。有的時候是小蘭開心地大笑,自己在一邊望著她,眼底那抹醉人的溫柔,滿滿的情誼是自己從來不曾流露的,可是那麼深厚的眷戀,那麼濃鬱的情感,為何自己偏偏就忘記了,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似乎眼前就像一團迷霧,揮不去,散不開。
新一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這本相冊讓他更加混亂了,他必須找個人問清楚,一個對整件事都了如指掌的人,他撥通了那個他唯一知道的號碼。
“喂?”新一的語氣中帶著一點的猶豫以及急切。
“這似乎是你第一次主動給我電話啊,”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
“是,我有些問題。”
“你可以問,但我也可以不回答。”依舊是那麼冷冰冰的語氣。
新一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把問題問出口了,“工藤新一究竟是誰?”
“那不是你的名字麼?”多麼可笑又愚蠢的問題,回答的人帶著明顯戲謔的口氣。
“那這麼說,我就是那個消失了很久的高中生偵探是不是,我從小就是生活在東京的,”新一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這些問題對他很重要,所以顯得非常急切,“那為何你告訴我說我從小生活在美國,從來沒有回過日本,你說我是在執行任務時不小心受傷所以才失憶的!”新一越說越激動,迫切地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回應他的是一陣可怕的沉默,新一終於從自己的歇斯底裏中清醒過來,剛才,他失控了。就當他以為得不到對方回答的時候,那個人卻慢慢開口了,可是聲音卻如寒冬的天氣,手腳甚至心髒都能被瞬間冰凍。
“silverbullet,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平靜的語氣猶如利刃,見血封喉。“工藤新一是一個過去,現在隻有silverbullet。”
新一無力地掛上電話,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一年以前在那個黑暗的地方醒來,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的過去,他們叫他silverbullet,銀色子彈。他們說他是在一次任務中不慎受了重傷並且失憶了,可是他對一切完全沒有印象,甚至這個神秘又龐大的組織。雖然他試著回想,可是似乎總是有什麼禁錮著他的思想,將一切牢牢鎖住,像一把沒有鑰匙的鎖,永遠沒有打開的一天。
在過去的一年中,他被嚴格地保護起來,組織根本沒有派給他任何任務,不知道是不是受傷失憶的關係,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的例行身體檢查。他明白組織容不下任何的失誤,一點小小的差錯就有可能不幸喪生。
在那裏他最熟悉的人可能就是阿笠博士和灰原了,這兩個天天給他做身體檢查的人。阿笠博士是個天真的老頑童,很難想像在那樣黑暗的地方會存在他那種性格的人,天天研究一大堆古古怪怪的發明,然後一不小心把實驗室給炸飛了,有的時候還會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有的時候他也會叫自己新一,但是常常是在脫口而出的情況下,但當自己開始追問的時候,他就一副打哈哈的語氣,顯然不想讓自己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