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孟郊

愛國將領馮玉祥出身貧寒,父親是軍隊裏一名下級軍官,母親早逝。他從小隻讀了幾個月的私塾。10多歲時,他父親營裏有了一個缺額,父親的朋友為了照顧他家的困難,就叫玉祥去頂替。從此,他就當上了兵。

有一次,父親騎馬去營上報到,因結冰路滑,從馬背上重重地跌下來,右腿劃了一道一寸多深的傷口,感染化膿,不能走動。當他養好傷去兵營銷假時,才知道自己已被兵營裁掉了。父親失業,生活的重擔都壓在馮玉祥肩上。

瞄靶射擊是很辛苦的訓練。清晨,馮玉祥每次離家外出打靶時,父親總是把他喊住,“玉祥,給你6個錢買個燒餅揣在懷裏,餓時吃了。”

“我不餓,不要錢。”玉祥總是推辭著。

“打靶時間長,來回要走二三十裏地,怎麼不餓?你正長身體,快拿著!”

馮玉祥望著父親幹癟的臉,接過了錢。

他走在路上,一麵走,一麵想著,父親病後盡吃雜糧、白菜,這點錢是父親從牙縫裏省出來的,他多麼喜歡吃肉啊!馮玉祥想了又想,怎麼著也不忍心把錢花掉,決計把它留下。

一天傍晚,父親從外麵回來,一跨進家門,就聞到一股肉香,看到桌上一碗燉肉,不禁問道:“從哪裏弄來的燉肉?”“您老人家隻管吃好了!”馮玉祥站在桌旁,低著頭輕輕地回答。“從哪裏弄來的燉肉?”父親看到玉祥吞吞吐吐,越發非問個清楚不可。馮玉祥隻好講清了原委,“每次打靶,營裏規定每人領50條火藥,打滿10響就達到標準,餘下的火藥條可以賣錢,我每次都有積餘,一個月也可積幾十個,加上您每次給我的,湊起來就夠買肉了。”

馮玉祥看了父親一眼,繼續說:“知道您老人家喜歡吃燉肉,今天我特地上鋪子秤了2斤肉,想讓您高興高興,也給您補補身子。”

父親聽著,頓時心酸,淚水不住地往下流。此時此刻的情景,永遠地留在了馮玉祥的記憶裏。20年後,他想起此事,欣然拾筆,寫下一首打油詩:

肥肉二斤買回家,親自燉熟奉吾父。家貧得肉食非易,老父食之兒蹈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