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如白真的很想批評端瑞這種挑食行為,這可是糧食稀缺的地方啊,很多人很長時間都沒吃過肉了,他竟然還在嫌棄。
當下她也再沒和他客氣,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邊吃邊說:“我給你說,在糧食短缺的時候,人連草根樹皮泥土都吃,我現在還在給你吃魚肉,你竟然還不知好歹,你活該餓著。”
端瑞對她的話沒什麼反應,隻是皺著眉,表情有點微妙,然後淡淡回了句:“你可以出去吃嗎,真的很臭。”
聞言,衛如白立刻轉身出去,連地瓜都沒給端瑞留一個。
她現在可是不怕他了,甚至有一種‘你也要聽我的話’的心理作祟。衛如白沒有發現,她現在已經開始一步一步想要控製端瑞了,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隻能靠時間來解答。
廚房裏王氏都已經收拾完畢,看到衛如白端著碗氣呼呼的出來,不解的問道:“怎麼,阿瑞不吃?”
衛如白也沒什麼好氣,“是啊,不吃,嫌臭,哪裏有香的就讓他去吃吧,給他慣的。”
王氏一時之間愣住了,隔了段時間才明白過來……這反應怎麼像是吵架了?她也沒多問,等衛如白拿了個地瓜和她一起去了地裏。
綠油油的莊稼已經開始泛黃,這比什麼事都要激動人心,但是激動過後卻是深深的擔憂,不知道今年戰況如何,要是如往年一樣兵敗,那估計下年還是得靠著地瓜過日子。
在地裏巡視了幾圈,沒有見到什麼在田地裏做窩的動物,王氏便領著衛如白回家了。
現在巡視田地已經成了王氏的習慣,或者說是每個莊稼人的習慣,隻有看著地裏的糧食,心裏才是踏實的。
一路上,衛如白東拽一把草,西拉一顆麥的,心思全然不在土地上。她午時對端瑞的態度確實有點苛責,或許每個人都有不喜吃的食物,比如她不愛吃胡蘿卜和香菜,端瑞沒準就是不喜歡吃魚,她還用那樣譏諷的口吻,也真是太不應該。
回去給他道個歉好了,大丈夫應當拿得起放得下。
等衛如白回家,還沒來得及道歉,卻發生了另一件事——端瑞發燒了。
發燒算是一個小毛病,誰還沒個頭疼腦熱,可是端瑞這燒的有點與常人不同,衛如白把手放到他額頭上時,燙的她手心熱熱的,當時,衛如白的第一反應就是……呀,端瑞該不會燒成二傻子吧。
王氏也著了急,小跑著去找德旺——他是村裏的赤腳醫生。
等王氏走後,衛如白將手伸進被子裏,摸到端瑞的脊背,濕漉漉的觸覺。原來他的衣服都被汗液打濕了,端瑞隻是小聲斷斷續續的說著“水……水……我要水……”
衛如白也顧不上其他,倒了一杯茶水捧著端瑞的頭,慢慢給他喂了下去。他還要水,她就不停的給喂水。
她還想用物理降溫——用酒精給端瑞擦身,可是這家徒四壁的家中哪有酒?她還是隻能等王氏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