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汀山,位於廬陵城西南方向,是一座高達百丈的山脈,連綿起伏,一直延伸到數百裏外。
此山被一簇簇灌木以及千年林木所覆蓋,從空中看的話,一片綠樹如茵的景色,著實是一處隱居的好地方。
隻不過,廬陵城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座紫汀山的後麵,是傳說中的一處大凶險之地,平常人哪裏敢靠近?
此刻,正有三四十名人從遠處迤邐而來,頂著炎炎烈日,行走在高低不平的山地間,本該是汗流浹背,可這些人卻顯得輕鬆自若,根本看不出有一絲疲態。而在眾人前麵的,是三頭體型碩大的血河獸,背上馱著幾個數百斤的袋子,不知這袋子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
不久之後,他們就抵達了紫汀山礦區。
這礦區位於紫汀山的山麓之中,四周都是高大的山脈,老樹盤根,如虯龍般立於林蔭小道的兩旁。
在峭壁腳根下,有一個七八丈高、十餘丈寬的黝黑山洞,周圍散落著許多碎石,不斷有人扛著鐵鍬、簸箕之類的東西進進出出。
這應該就是礦脈的所在了。
很快,就有數名家仆模樣的人過來,對這些人吩咐了幾句,各自安排了住處,並講明了在礦脈中的注意事項。
秦靖雖然隻是一區區家仆,但畢竟半隻腳踏入血途,已經是煉血境二層的血修了,自然不會去做具體開礦之事。真的出工出力的,還是那些被齊府招聘而來的凡人勞力,他的職責就是監督這些人開礦並且在礦脈受到威脅的時候出手。
齊府對這一礦脈格外重視,除了四五十名煉血境五層以下的家仆外,還有管事、主管、執事等等。據說,連齊府的長老,都有三名在此坐鎮。這些長老,可是血旋境的強者,平常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
秦靖與守護礦脈的一位管事辦理了交接,領取了自己的任務之後,就回到了剛剛分配的木屋中。
這間木屋不算很大,布置也十分簡陋,除了一張木床和一個小桌子外,並沒有其他東西了。
秦靖躺在床上,腦海中回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說起來,在礦脈上的工作,比起在血河園中還要輕鬆的多。別人之所以不願意來此,多半還是因為這裏太過危險的緣故。
非但有孔家的威脅,更有錫蘭沼澤妖獸覬覦。
幾乎每一年,隕落在這裏的家仆人數,都超過了兩位數。若是碰上大戰,全軍覆沒也並非不可能。
這樣一來,秦靖更加有一種緊迫感。
必須盡快突破煉血境五層,才能擁有勉強的自保之力。
隻是,現在離開了血河園,以後再想像從前一樣,肆無忌憚的吞服獸血,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他摸了摸懷中的須彌鈴,心中一陣唏噓,這裏麵還裝有兩大葫蘆的血河獸血液,勉強可以維係一段時間了。
自從進入礦脈之後,秦靖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經過不斷的努力,在兩個月後,他的煉血境五層的瓶頸,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這一發現,立刻讓他興奮若狂。
當然,這段時間,他也對礦脈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
他親眼目睹了一塊塊低品荒石,從山脈中被開鑿出來的場景,那充沛的荒古之氣,似乎可以帶動他體內的血脈流動,讓他的修煉速度比平時都更快上一些。如此情形,是他事先沒想到的。
難怪血修對礦脈如此重視!
秦靖這些天一刻不停的修煉,對身體強度的要求極大。或許是他身體底子太薄的緣故,有一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他輕歎一聲,每當這種情況出現,他都會出去轉上一圈,看看外麵的風景,讓心情舒暢一些。
此刻,夜幕籠罩大地,一輪淡黃色的圓月升上柳梢,灑下晶瑩而清涼的月光,宛如一層薄霜一般。地麵上的雜草沐浴在月光中,葉片上掛著一個個露珠,晶瑩剔透的樣子,仿若珍珠一般。
秦靖早已對這裏的環境熟悉之極,周圍的人們早已休息,寂靜無聲。他十分享受這樣靜謐的環境,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他一個人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中,他無須再去防範任何人,也不必再費勁心機的算計什麼。
突然,旁邊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悄然經過一般。
秦靖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嗖”的一下竄入到旁邊的一簇灌木中,屏住呼吸,隱沒了起來。
不久之後,兩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從他身邊快速走過,卻顯得十分小心,機警的朝四周觀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