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時間內,秦靖乍驚乍喜,感覺到一陣疲倦感襲來。他便不再說話,眼睛微微閉合,腦海中一片空明。
孫老九見他這個模樣,也不敢打擾。他悄然退出馬車,吩咐袁伯等人加快行程,在天黑之前趕到廬陵城內。
眾人還都沉浸在剛剛深深的震撼之中,聽到孫老九的話,慌忙答應下來,誰也不敢多議論什麼,商隊的速度卻比以前更快了。
浩浩蕩蕩的商隊進入廬陵城中,引來了路上無數凡人的圍觀。他們對著商隊指指點點,目光中無不透露著羨慕之色。
孫老九很享受這一刻。
他以前身份卑微,從沒有人對他使過什麼好臉色。可是現在,他卻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巨人,可以將這些人踩在腳底下。這種感覺十分美妙,一旦陷進去就不可自拔。
但越是如此,他對“秦少爺”的感激之情就越深。
孫府建造的格外氣派,巨大的紅色鐵門,高牆院落,將周圍的低矮平房全都比了下去。任誰都能從中看出,這一戶人家的暴發戶心態。不過,這麼大的院落裏,卻沒有多少人居住,為了填充那些空閑的房間,孫老九一口氣娶了十八房妻妾。
當載著孫老九的馬車來到孫府的時候,孫府大門前早已聚集了一群濃妝豔抹的女人,鶯鶯燕燕的彼此說笑著。車簾打開,孫老九從裏麵剛一露頭,就立刻被這群女人圍了上去,七手八腳的伺候他下車。
“老爺一路風塵仆仆,辛苦的緊,妾身熬了一碗參湯,給老爺補補身子。”
“一個多月不見,老爺你清瘦了許多。”
“老爺你看,妾身的這件衣服如何?這可是廬陵城內手藝最精的師父做的,花了妾身十兩銀子呢!”
……
“住口。”孫老九眉頭一皺,大喝一聲,將這些女子全部震住。
眾女子都是在孫老九麵前撒嬌慣了的,從未見他發過這麼大脾氣,一個個噤若寒蟬,心中卻大為不解。
這時,孫老九扯開車簾,說道:“靖兒,到家了,快下車吧。”
靖兒?
眾多妻妾一陣納悶,莫非這又是老爺在外麵尋的一個小妾麼?她們彼此對視了一眼,生出同仇敵愾之心。女人沒有不會拈酸吃醋的,更何況孫老九娶到的這些女子,並非什麼知書達理的小姐。
當她們翹首以盼的等待著“十九妹”露麵,準備給她一個下馬威的時候,從馬車上卻走下來一個年輕的後生。
“這位是……”眾女子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威勢,頃刻間蕩然無存,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結結巴巴的問道。
孫老九指著秦靖,鄭重其事的宣布道:“這人名叫秦靖,是本老爺的一位遠方侄子,最近才剛剛相認。本老爺以前的時候,受過他父親的大恩,故而他們一家都是我孫府的恩人,你們切不可怠慢了貴客。都聽清楚了麼?”
這是秦靖與孫老九在來之前就商議定了的。秦靖以孫老九遠方親戚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麵前,不致於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這樣做起事來,也方便許多。否則,孫府突然多出一個外人,未免會引起某些有心人的疑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秦靖掃了一眼下麵的女人,大皺眉頭。心中嘀咕道:也不知孫老九是什麼眼光,怎麼找的女子全部都是歪瓜裂棗,就連姿色中等的都沒有兩個。當然,這些話他是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麵說的。
他在馬車上,朝著眾女子作了個羅圈揖,故意露出靦腆的樣子道:“小侄見過諸位嬸娘,以後還望諸嬸娘多多照顧一二。”
眾女子卻是心中不解,她們都知道,自家這位老爺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突然冒出一個“侄子”出來,未免讓人心中生疑。可是看到孫老九紅光滿麵的樣子,她們又不敢將心中的疑惑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