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靖二人來到蔡家的第一個夜晚,一輪淡黃色的彎月在層雲之中若隱若現,偶爾還能露出幾點繁星,如同遙遠村莊的燈火,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裏,淩雲山中卻暗潮洶湧。
蔡家最中心的一個密室外麵,一排排身披金甲,腰佩玄刀的方家弟子再次來回巡視,防止任何不相幹的人員靠近。
他們得到了上頭的命令,一旦有閑雜人等在此地出現,無論是誰,都立刻將其斬殺。再加上白天發生的許多離奇的事情,盡管他們由於身份所限,無法得知家族最核心的秘密,可還是能猜出一二來。
似乎,蔡家正麵臨著一個極其重大的抉擇!
密室裝飾樸素,在門前掛著一排精致的風鈴,每當有人過來,帶起的風吹動鈴鐺,便會發出一陣悅耳的叮當聲。
三名灰袍老者盤膝坐在最裏麵,臉上布滿了皺紋,全身感覺不到一絲生人的氣息,倒像是風幹了的枯屍。
在這些老者的下方,是數名紫衣修士,彼此低語著,露出焦慮之色。偶爾會有人抬頭看向三名老者,並發出無聲的歎息。
“叮當當!”
風鈴聲響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們同時朝密室門口看去。
隻見蔡贇龍行虎步的走來,麵無表情,躬身說道:“弟子拜見三位老祖宗,那些人都已經安頓妥當。”
三名老者同時點頭,露出滿意的表情。
原來,他們竟然就是蔡家的三位老祖,每一個都是血丹境的強者,甚至在年輕的時候曾經名震一方。
不過,隨著他們修為的提高,漸漸的開始不問世事,一心一意的投入到修煉之中,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天道。
但是,隻要是對岷州有所了解的大勢力,必定對這三人的一舉一動格外關注。因為他們代表的,乃是岷州最強大的力量。
其中坐在中間,眉頭上長著一個暗紅色痦子的老者叫做蔡遙,是三位老祖中資格最老,修為最高的。蔡遙左手邊坐著蔡至籬,右手邊坐著蔡浩正,這二人都是血丹境初期,而唯有蔡遙是血丹境中期的實力。
“很好。老夫聽說,那陰煞宗僅僅隻派了兩名煉血境的低階修士前來,是也不是?”蔡遙開口問道。
“是的。根據他們自己所說,他們乃是陽宗與陰宗的兩位長老門下,足以代表這兩宗的態度。不過,弟子按照您的吩咐,本打算先晾一晾他們,消磨一下他們的耐性。卻不料他們來的第一天,竟惹出事來,逼得弟子不得不與他們相見。”蔡贇苦笑一聲,將白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聽到這件事,下麵的眾人議論聲大起。
“這兩個小動作,當真膽大妄為,居然敢在我們蔡家自己的地盤,打傷少家主,實在太過囂張了。”
“是啊!我早就聽說,陰煞宗的那些人做事,一向隻憑一己好惡,而且心腸歹毒。別說是外人,即便是他們本宗的同門,自相殘殺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虛。嘿嘿,魔道就是魔道,即便被困於陰煞島數百年,依舊本性難改。”
“這些人分明是不將我們蔡家放在眼裏。連兩名煉血境的弟子都敢如此囂張,若我們真投奔了他們,豈不是沒有一絲地位了?”
“明日,我親自出手,給這兩個小輩一個難忘的教訓。哼,讓他們知道,我蔡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兒。”
……
這些人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將秦靖與清琦郡主二人抓來,直接撕成碎片,以消自己的心頭之恨。
不過,其中也有一兩人,目中精光閃動,隻是低頭看著腳麵,並未說話。
“咳!”
一聲輕咳聲響起,雖然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入到眾人耳內。這些人立刻識趣的閉口不語,看向三名老者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之色。
“夠啦!亂糟糟的,像什麼樣子!你們這些人,可都是我蔡家的長老,怎麼還像個毛孩子似地,動不動就打打殺殺!以老夫看來,這二人的舉動,殊為不簡單,乃是利用這種方式,向我們傳遞他們的不滿,引起我們的注意。嘿嘿,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果然不愧是陰煞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