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溫暖的午後,夜玲瓏在花叢中追趕著鶯歌,不知不覺間便追出了上官府。朝著一個山頭走去。
這個山頭恰好的位置可以眺望十裏桃花村,上麵霧氣蒙蒙,如夢似幻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裏麵的模糊的人影。
夜玲瓏的眼睛本就清澈凜冽,即使是這樣霧蒙蒙的地方,她也可以看清裏麵的人影。
那個衣衫簡單,背有些駝,用竹竿指路的不是當日算命的肖先生,又是何人?她為這個問題困擾了好幾天,原來在這裏啊。
身邊幾個黑衣蒙麵人和他在對話,看著那片杏花灼灼盛開的地方道,“肖先生,你真的看到那個了嗎?真的是那兒嗎?”
肖先生點點頭,抬頭看了看身邊的幾位,除了那個方麵大耳的中年人,其他的幾位皆是戴著鬥笠的,僅能看到下半部分臉還蒙著黑布,其他的根本看不到。但是一個個都體格魁梧,身材健壯。
肖先生點點頭,道,“很強烈的氣息,有一種富貴之氣,就連那棟宅子的上空都是五色祥雲。”
方麵大耳的中年人抬頭看了一眼衣衫襤褸的肖先生,道,“你是怎麼看到的?”
肖先生長長地歎息一口氣,道,“小的隻是肖家村一個百姓,曆來雲遊四方,以占卦維持生活,話從來不願意多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隻因兒時有一次放牛,騎在牛背上,摔了下來,從那以後就有了另一種眼睛,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小人眼中確實可以看到那種會被百姓擁戴的滾燙、強烈的逼人的氣息。那種氣息是那麼的強烈。”
一個蒙麵健壯的人點點頭,沉聲道,“就在那個杏花盛開的府邸裏嗎?”說完,他遙遙一指。
縮在山石後麵的夜玲瓏清楚的看到那個人指的是自己的宅子,上官府。
正欣喜間。
一陣銀兩的叮當聲。
肖先生緩緩地接過了蒙麵人遞過來的金子,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感恩的聲音,道,“謝謝大人,這個元寶夠小的一家四口人吃一年了。”
沒有人說話,一陣沉默。
肖先生轉過身子,緩緩地朝著下山的那條路摸去了。
後麵幾個人隻是看到他淒涼的背影在山道上漸走漸遠。
片刻之後。
那個中年模樣,方麵大耳的人忽而轉頭看著身邊的幾位蒙麵黑衣人,低低的聲音,似是溫和卻不容使人拒絕的口氣道,“那個人看了不該看的。也說了不該說的。所以我也聽到了不該聽的話語。”
身邊的年輕人,隻是稍微的拉了一下自己頭上的鬥笠,以使自己的麵孔看起來更模糊,繼而一個黑衣人迅速的轉身便朝著肖先生離去的方向奔去了。
當他握著劍站在肖先生的麵前,堅定而無情的眸子,看著肖先生,道,“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肖先生看著他拎著劍奔來,情知不妙,這件事情隻是那天看後一時的好奇,回家和自己的妻子說起,其他的還真的沒有提過。但是此時他不能這麼的說。
隻是看著拎劍的年輕人,道,“我!可以發誓,這件事情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年輕人沒有任何的話語,隻是手中的劍一仰,一劍劈了下去,肖先生‘咣當’一聲摔倒在地上,當即斃命。
山石後麵的夜玲瓏驚訝的睜大了嘴巴,在這裏難道人的生命連一隻小狗還不如?如此的草菅人命,做的如此的坦然。
風聲蕭蕭,山道遙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