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鐵柱翻牆而入以後,輕輕地在院子裏走著。滿院子的杏花樹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與月光投下的斑駁的樹枝交雜在一起,即使是有人也不容易發覺。
況且此時的整個府上,空蕩蕩的,真是夜半無人時。
很快,他便在杏花林邊上的一個小亭子裏停了下來,在一個非常顯眼的角落裏爬了下去。
埋這種寫的東西最好還是亭子裏。柳鐵柱暗然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用準備好的工具在亭子的一角鑿出了一個小洞。剛好可以放下一封信。
就在他從袖子裏拿出那封信正要放進去的時候,他的心中一痛。手哆嗦了一下,動作遲緩了一些。雖然偷盜這麼多年,但是他的本質和良心是不變的。
他隻偷盜大戶人家,小門小院的他還真的沒有下手過。
此時趙正豪大人如此慷慨,給他這麼多的銀兩。隻是這麼容易的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呢?
想到這裏的時候,柳鐵柱的手就哆哆嗦嗦的打開了那張紙。他沒有去過私塾,大字不識一個。但是上麵的字跡他卻是全身緊張起來。
紙上的字跡是血寫成的,而且有著不同的名字。非墨汁而為。
清冷的夜裏,柳鐵柱此時臉上竟然冒出了汗水,他快速的收了那張紙,自言自語的道,“這或許人命關天,既如此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還是問問再說吧。”
想到這裏,柳鐵柱把紙快速的塞入袖子裏,又利索的翻牆出來了。
柳丫丫依然在牆角裏哆哆嗦嗦的蹲著,她的心裏對她的父親失望到極點,同時想到所有的人對她的指責的話語都是對的。
就在她在牆角裏黯然神傷的時候,隻聽一聲‘噗通’。輕微的落地聲,柳鐵柱此時已經穩穩當當的站住了牆外。
柳丫丫使勁地縮著自己的身子,生怕被柳鐵柱看見。
柳鐵柱穩穩當當的落地,繼而摸了摸懷裏,快速的瞄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繼而轉過身子,快速的離去了。
柳丫丫看著自己的父親不停地摸著懷裏,以為是偷盜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也緊跟隨其後。
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不但沒有回家,反而鬼鬼祟祟的進了一家府上,好像是趙府。
這次沒有攀牆,鬼鬼祟祟的推門走了進去,柳丫丫緊隨其後。
一個客廳的窗子緩緩地打開了。
一個低沉而帶著煞氣的聲音,道,“藏好了嗎?”
柳鐵柱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拿出自己袖子裏的那封信和腰裏的那錠金子。繼而非常小心的放在了麵前的台子上。
趙正豪的臉色一沉,聲音裏也帶著人些許的恐慌,道,“被發現了嗎?”
柳鐵柱隻是站著,緩緩地搖搖頭,道,“小的不識字,不知道裏麵寫的是什麼?小的不幹了。大人還是找別人吧。”
趙正豪臉色放鬆了許多,微微點頭道,“哦。”
就在柳鐵柱退著步子,要離開的時候,忽而院子裏四角傳出了紛雜的聲音,像是腳步聲,整齊有序,帶著力度,對著自己來的。
柳鐵柱不時的轉著身子看著他們道,“你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