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蒼老(1 / 2)

簡姨娘十二歲上跟了顧二爺之後幾年一直被顧大奶奶安氏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一直到十六歲才真正的被顧二爺納為妾室,沒有多少日子就有了身孕,要說,這身子還是沒有長成的,又因為顧二爺的寵愛,這孕上貼補了她不少的東西,這胎兒就有些大了。幸而還差些日子才足月份,所以,才沒有難產。隻是這一關倒是也真難過。

初時,簡姨娘因為顧二的寵愛是開心的不得了,雖然她有些害怕顧大奶奶安氏,但是對於顧二奶奶孟氏,她是有些羞於麵對,雖身為正室,但是連她的洞房花燭,都被自己給占了,簡姨娘覺得除了身份,自己什麼都有了,顧二爺的愛重是她最開心的。情竇初開的少女就是那樣的簡單,而且,顧二爺為了自己屈服於顧大爺,不得不接受寡婦謝氏貼身服侍了幾年,簡姨娘也是知道的,她隻覺得是顧二爺為了她,受了很多的委屈。凡此種種,簡姨娘覺得自己才是顧二爺的真愛。可是沒想到在自己有孕的時候,那早已經被安置到偏遠的角落裏的仆婦謝氏,竟然成了二爺的姨娘不說,自己辛苦懷上的孩兒竟然要給謝氏撫養,她真是驚怕怒,各種情緒交加,偏不巧,這早產的時機,竟然是顧老爺回來的時候,連顧二都被顧老爺訓斥的不能前來。

簡姨娘在床榻上哭喊的力氣全無,穩婆著急的不停的說“快別哭了,省些力氣才是,不然你這孩子如何能生下來。有什麼事情,現在也重要不過這孩子。”

簡姨娘是一句也聽不進去,直喊著,“大丫,再去請二爺。我要見二爺。他說過他心裏隻有我,還有我們的孩兒,如今怎麼能叫別人把我孩兒抱走。我絕不同意。”

大丫端熱水進來看著簡姨娘這般,也是不忍,拉著她的手,也直掉淚“姨娘,你放寬心,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你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不是更如了別人的意嗎?”

簡姨娘哭著喝了幾口早已經備好的參湯,疼的也顧不上別的了,隻配合著穩婆一下一下的用力。

孟氏和安氏在外麵喝著茶水,倒也悠閑。

隻是屋裏簡姨娘的哭喊,兩人聽的真切。安氏看著孟氏那如水一般的平靜,心也安了。到底是個大家閨秀,老二也是個有福氣的。有賢妻美妾,對於一個多情的人來說,可不是最好不過的事嗎。

顧二爺跌跌撞撞的跑進院子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大嫂子和嫡妻孟氏悠然的喝著茶納涼,屋裏時不時的傳來簡姨娘疼痛的哭喊。他的心也隨著簡姨娘的哭喊被絞的陣陣痛。

他顧不上給大嫂行禮,就衝著屋裏奔去。安氏看的直歎息。

“二弟,你給我站住。”

“大嫂?”顧二刹住腳步,焦急的臉色漏出不耐的表情。

“二弟,女人生子男人本就不該入內,何況,還是個姨娘。父親剛回來,你凡事還是不要太過了。”說著,安氏啜了一口茶,掃了一眼低垂眉眼的孟氏。

顧二爺一聽這話,吭哧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訕笑一下。他也不能太打了嫡妻的臉麵。隻能在一旁坐下。

待得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簡姨娘終於誕下麟兒。顧二爺高興的合不攏嘴,抱著皺巴巴的孩子直跟聞訊而來的顧老爺顯擺“爹,你看。”

顧老爺看著自己的二兒子那開心的樣子,還有二兒媳那淡淡的表情,又低頭看了一看那個簡姨娘生的孩子,他覺得很無奈。隻是事已至此,“好了,既然孩子已經生下來了,都散了吧。就照你們之前說的,把孩子抱走吧。哪個是謝氏?”

謝姨娘聽到老爺叫他,趕緊上前磕頭“妾身謝氏,給老爺請安。”

顧老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起來吧。把小少爺抱走吧,以後好好照顧。”

謝姨娘連忙稱是,高興的抱著孩子走了。

顧二爺手空了,心也縮了縮。簡兒還沒有看過孩子呢。孩子生下來,簡姨娘就脫力昏了過去。這下就被謝姨娘抱走了,簡兒醒來肯定會哭鬧。顧二爺也不敢說話。他爹明顯對這些妾室都有意見,顧二隻能閉嘴。

顧大爺看了看二弟那糾結的臉色,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安氏也上前跟顧二爺提點了兩句“二弟,爹的態度你也看見了。想來,這庶長子雖然是簡姨娘生的,為了避免她恃寵生嬌,鬧出事來,以後孩子由著謝姨娘教養,也不要讓她們母子再行接觸了,你這心裏要有個底才是。”

孟氏走在最後麵,她聽到安氏的話,歎了口氣,大家都是明哲保身的。迎合著大家長顧老爺的喜好。孟氏覺得滿院子的各色花朵競相開放,要說這顧二正是青春年華,朵朵花向前湊,他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就說那顧大爺,要不是因為顧老爺夫妻,估計也不會獨守著一個顧大奶奶安氏。唉。就因為後院裏這些彎彎道道,就讓親生母子分離,孟氏覺得這事兒不太人道。可沒有辦法,後院裏的女人們,爭鬥的因由其實不是男人,而是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簡姨娘母子風頭太過,自己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也隻能這樣。

何況,那謝姨娘也是無辜被拖進來,連生子的機會也不再有,簡姨娘還年輕,再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