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城的大門在冬日裏顯得十分尖冷和蕭索,而來往穿梭的人群更是少的給這寒日裏添了一份淒涼。
畢竟過了北都城就是離金帳不遠的地方,金帳就相當於漢朝的皇宮,草原皇帝的地盤,不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
一陣若有若無的低吼從不遠處傳來,城門口的幾個士兵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上的武器。
遠遠的,就見一頭偌大的白狼朝城門口快速奔來,那速度和陣勢一看就像是來者不善。
然而守城的衛兵隻是在最初的防備之後就趕忙讓出一條大道,並且有幾個士兵連吩咐都不用就急忙將北都城的大門再開了些許。
李世民在北都城的名聲極大,畢竟是有世子白康撐腰的,雖然如今白康到了西漢做質子,但是依舊不會影響李世民如今的風頭。
城門兩側的士兵皆是俯身單膝跪拜,坐在李世民背上的白笙眼睛都不斜一下的就從城門口竄了進去。
北都城外的草原已經是白花花的一片,今天的日頭很大,曬的雪地上一片金燦燦的,金盞花似乎在這個時候已經露出了頭。
“嗷”的一聲低吼,李世民在雪地上慢慢停了腳步,隻見一身黃色長袍褂子的孩子身形靈巧的一躍而下,腰間的鈴鐺在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世民走在白笙前麵在高山丘上臥了起來,孩子邁著小短腿跟在後麵,喜滋滋的蹲下來揉著李世民的腦袋,笑眯眯說道:“李世民你最乖了,改天等楊玉環把你們的孩子生出來,我就給它起個最威武的名字好不好。”
李世民的腦袋被白笙揉的十分舒服,一言不發的閉著眼睛曬太陽。
“李世民,其實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楊玉環給你生個兒子,我就給它起名叫李太白,如果是個女兒,就叫李師師,你覺得怎麼樣?”
李世民從喉嚨裏嗚咽一聲,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白笙想著李世民怕是對這兩個名字十分滿意,心裏更是高興,一屁股坐在地上往李世民肚皮上靠去,慢悠悠的等著大虎和三胖。
然而過了好長時間,就在白笙等的快要睡著的時候,卻是被一陣男女混雜的聲音從夢裏吵醒。
高丘下的一片草叢內,不知是被風吹的來回顫抖還是怎麼著,一陣女人的嬌喘呻—吟混合和男子低沉的悶哼聲順著風吹了過來。
白笙年紀雖小可大道理卻是明白,以前給金帳裏養馬的馬夫教訓他家老婆的時候就是這種聲音。
人家家裏出了內部矛盾也不好讓一個外人插手。
於是白笙就當沒聽見繼續躺在李世民肚子上睡大覺。
然而那聲響卻是越來越大,最後就聽那女人幾乎是掙破喉嚨叫了出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孩子一個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從高丘上往下跑,最見不得欺負女人的男人,之前那個養馬的馬夫就是,把他家老婆教訓的幾天都不敢下床,後來白笙還無意間看到那女人腿中間的淤青,一看就是那馬夫下手極恨,一點也沒有留情。
之前那件事就算了,畢竟是給金帳看了二十幾年馬的人了,白笙也不敢說什麼,可是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哪個膽大的竟敢在大君的地盤上公然教訓女人,白笙已經想好了,不管那人是誰,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才行。
可是還沒等孩子走進,就看到仍在一旁的衣服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
一股怒氣漸漸衝上心頭,打人也就算了,還脫了衣服打。
“姑奶奶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王法。”
孩子氣勢洶洶的擼起袖子就準備衝上去大幹一番,然而當看到兩條赤裸的身軀交纏在一起的那一刻,孩子立刻石化一般定在了原地。
一陣驚叫響起,地上的一男一女像是林子裏被驚嚇的鳥兒一般慌亂起身,胡亂抓了一旁的衣服就往身上重點部位遮住。
白笙即便是再不懂事也應該知道倆人剛才在幹什麼,下意識的趕緊閉上眼睛轉過身子不忍直視。
“誰家的孩子如此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金帳附近隨意走動,不要命了麼!”
那男的厲喝開口,已經在說話間快速穿好衣服,白笙一瞬間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剛才她沒敢仔細瞧那兩人的臉,這會兒聽那男的訓斥,當下就轉過身來準備還口,卻不想嚇得三人均是一愣。
這不是靳馬部的郡主和白狼部的世子,什麼時候這倆人搞在一起了。
孩子傻乎乎的站在地上,比趙齊光整整矮了半個身子,再看看一旁剛剛穿好衣服的林玉珍,白笙眼睛瞬間眯成了一條線。
“本公主當是誰呢,原來是北部的世子和南部的郡主,二位不好好在自家帳子裏呆著,跑到我家金帳附近來是做什麼?哎呦我知道了。”孩子右手往左手上一拍,大聲道:“一定是玉珍姐姐你不聽話,所以趙世子來給你上課了對不對。”
林玉珍是靳馬部汗王林自清唯一的一個女兒,當年趙國的後人,一直跟白狼部汗王趙丙是死對頭,不成想兩家的孩子居然還這麼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