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低垂,南宮翎靜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神色千變外化,糾結萬分,這些天她心中亂七八糟。
連著好幾晚都夢見娘謝婉怡悲傷的麵孔,聲嘶力竭的呼喚自己,夢中總是彌漫那從未有過且模糊的桂花餅香味,揮之不去,好像是娘特有的味道。
醒來後滿身是汗,心會莫名的抽痛,一切都那麼真實又虛幻。也許是來自身體的記憶,夢中出現了好多陌生但好像又很熟悉的麵孔。她被一團雲霧包圍著,真相在其中忽隱忽現。
或許是時候離開了,即便萬般不舍。吸吮著流雲花穀清新的空氣好像仇恨、痛苦都被滌蕩,生活如初升的太陽嶄新美好充滿希望。很多次自己都想過放棄索性留在穀中了此一生,但最終都隻是想想。因為穀外還有太多的牽掛,或許是自己對親人還心存僥幸,或許是她放不下外麵的繁華,不管南宮翎這個身份帶給自己的是什麼,她都甘願接受,總之她都得離開。
身後豁然輕輕的挪動著笨重的身體,南宮翎回過神來嘴角微微勾起,和豁然在一起沒心沒肺的日子總是充滿歡聲笑語。陪他一起傻一起瘋很是享受。回想著他被自己捉弄的糗樣,心中竟莫名覺得幸福好像什麼煩惱都不曾有過。南宮翎有時會心生貪婪的念頭,自己索性也學他如此霸占一切美好。但又總會被一種莫名的距離阻擋。
自從上次和他闖禍後,也好久不見。自己也是身陷囹圄,泥菩薩過江啊。沒想到老頭火力比老太太旺,不就偷偷拔了龍鳥幾根鳥須嗎,差點被他折磨死。
“你猜我是誰?”一雙大手輕輕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這是誰呢?是豁然哥嗎?”南宮翎好似渾然不覺的明知故問。
“是我哦,這個給你的”。豁然舉著一個花籃帽,笑的有些靦腆。
“哇,真漂亮,豁然哥好厲害。你幫我帶上吧。”南宮翎笑的雙眼如月的低著頭。豁然小心翼翼的把帽子給她帶上,眼睛亮亮的看著她,認真的好像在欣賞一件藝術珍品。而後誠懇的說:“翎兒你好漂亮”
南宮翎伸手拉他坐在身邊,或許是這穀中再無他人可以聽自己翻騰心裏垃圾,豁然自然當仁不讓成為唯一人選,不管他願不願意她都習慣性會和他談心。雖然他傻傻的但其實很有主見,總能不經意的為她指點迷津。地上兩個人影晃來晃去。南宮翎隨意的問:“豁然哥,你想你的親人嗎?”
“親人啊,會想。我被爺爺關進山洞的時候,可想翎兒了。”
“豁然哥,如果你的親人被人殺害了,你會為他們報仇嗎。”
“這個,沒想過,因為你們都在啊。但是我不會讓壞人被欺負你們。”豁然若有所思的蕩著秋千,一點沒有覺察到南宮翎的異樣。
“如果你外麵可能還有親人,你又很眷戀這裏,你會離開去找他們嗎”
“這個呀”豁然撓撓頭,“我會去找他們,再帶他們一起回來。跟婆婆、爺爺還有翎兒一起生活。”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出去還能再回來嘛,又不是生離死別,幹嘛搞這麼沉重。”南宮翎觸電般的跳起來,拍了一下頭滿臉興奮一掃剛剛的落寞。隻是自己一開始怎麼會先入為主的想出去就回不來了,真是腦子當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