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針木鎮的“魔法師”大人(1 / 1)

帝國的春天還未從冬天的寒冷中回過神,農夫們早早要準備開始新一年的勞作,遵循刀耕火種的傳統的帝國各地在每年開春有春耕祭典,在帝國地方領主以及官員的主持下,代表豐饒神殿的祭祀們在開荒祭典上釋放出每年的第一個烈炎魔法,燒荒開耕寓意今年的豐收與滅除災難。

偏遠人煙稀少的針木鎮自然沒有什麼豐饒神殿的大祭司,唯一一個老鎮長兼納稅官員的古爾夫在鎮子中心公告欄草草張貼了今年的納稅公告以及開耕公示以後,鎮上木工們放下了木鋸和斧子,開始了新一輪的燒荒和耕種,鎮民們完成每一天的勞作後,三三兩兩結伴去酒館喝幾杯,有閑錢的也會在酒桌上玩起骰賭,激烈的爭吵聲從酒館中時不時傳出,還有好玩的笑話引發整個酒館整天的笑聲。

今天笑話的主角是街尾雜貨店老傑克家的夥計伊德,這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傻子夥計不知道是不是被傑克罵成了瘋子,整天捧著一本奇怪的書,到鎮裏到處亂轉,聽他描述是尋求元素之力,過於專注甚至一頭從橋上摔到了河裏,被路過的人們救上來,愚蠢的事跡傳遍了整個小鎮。

一個中年鎮民喝的微醺,拍著酒桌瘋狂大笑著:“我們鎮終於要出一個魔法師老爺了!伊德!來來,伊德大人,能否用你無上的魔法幫我們召喚一個美麗的姑娘,我們實在看膩安娜了!”

“要大一點的,前麵後麵都要大!”幾個酒鬼下流的比劃著,口中的汙言穢語連連不斷,被看膩的侍女安娜大媽生氣的把桌布拍在了酒鬼的臉上,場麵一時熱鬧非凡,酒館裏外爆發著一輪又一輪的笑聲。

酒館老板墨迪微笑的看著一切,在桌台不緊不慢擦拭著酒杯,倒了一杯燕麥汁,遞給了一邊趴在桌台上的伊德。

伊德有氣無力的抬起頭說著:“就不能給我一杯酒?”

墨迪翻了翻白眼,指著背後的價牌:“傻子和孩子不可飲酒。”

伊德伸了個懶腰,把麥汁一飲而盡,扭頭強笑著說:“那我是孩子還是傻子?”

墨迪搖頭道:“我見過裝扮成魔法師的騙子,也見過真正的魔法師,但是你這種拿著假魔法書說要學魔法還掉進河裏的孩子真是第一次見。”

“也不知道老傑克這家夥是不是逗你玩,給了你這本假的不能再假的雜技書。”

伊德砸吧嘴道:“這老混蛋騙了我一個月的工錢。”

墨迪老先生適時表達了同情:“那這杯麥汁給你九折優惠。”

伊德翻了白眼,翻了翻自己空空如也的衣袋,歎了口氣,正色問道:“墨迪伯伯,我真的學不了魔法麼?”

墨迪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歎氣道:“你是流民的孩子,怎麼可能學會魔法呢?”

“你的父親兩年前帶著你流浪到針木鎮,鎮長看你父子可憐讓你們去伐木廠幫工,出事之後隻有你活了下來,大家都不知道你和你父親名字,你的名字也是那混蛋起的。”

流民,帝國最底層流浪者的泛稱,居無定所也無財產的流民是帝國無視的一個族群,在各領主治下,一般流民被吸納為底層勞工和農奴,也有不少流落到邊境小鎮出賣勞動力的流民。

“我知道那件事對你打擊很大,你也忘記了很多事,傑克這混蛋平時光顧著喝酒不會管你,但你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

入夜,伊德又一次失眠了。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這個世界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世界的本質是魔力與元素”,伊德呆呆的看著假書上的文字發著呆,書是假的,但這句話是真的,隻不過缺了一句:

“魔法的本質是血脈與傳承”。

無論是帝國也好,於帝國遠海相隔的數個王國也罷,魔法師由於魔法能力與血脈繼承天然相關,長久以來形成了無數魔法貴族門閥,數千年魔法家族聯姻,覆滅,興起,都擁有著決定一個國家命運的力量,以帝國舉例,帝國皇室本身就是最大的一支魔法貴族,卡爾曼大帝家族源於北方希亞氏,是以究極冰係法術聞名的古老氏族。

帝國的各大魔法貴族組成的元老議會,擁有和皇族共同管理國家的權利,另外帝國各大行省的官員的任命由元老議會推薦,皇帝核準,各地的領主與官員的任命與魔法氏族勢力形成了微妙的平衡,此中細節隻有帝國的上層人士有所體會。

通俗點說,平民由於血脈繼承與學識壟斷,成為魔法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何況是比平民更加低微的流民後裔。

伊德輾轉反側,從前世回憶到後世經曆,種種光陸離奇的扭曲感讓他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