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完飯大家各自散了,朱瑨還是不想回去歇息,安雅勸了好幾遍,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送走了朱瑨,安穩才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小聲道:“當家的,柳二爺派人送來這份禮物,請您過目。”
安雅接過錦盒,打開看了看,麵無表情地道:“他倒是知情知趣。”
安雅昨晚連夜叫家丁將柳家出事的消息秘密地送到了柳二爺那裏,就是想告訴他,柳家沒了主人,正是霸占財產的大好時機。
這柳二爺也是個聰明人,當真來了。
還送來了禮物,看來是猜出柳家的事情有安雅的手筆,上趕著討好她來了。
“也好,收下吧。”
區區一盒金子,她還收得起。
安穩收了金子,卻沒有立即離開,反倒是看著她,支支吾吾地,明顯有話不敢說。
安雅乜斜了他一眼。
“有什麼話就說吧。”
“當家的,您是不是,打算招贅朱先生了?”
這對小兒女的情事,他可是看得分明啊。
“嗯,我是有這打算。”
安穩一聽,立即有些不讚同:“當家的,請恕奴才直言。朱先生雖然平時為人很不錯,可是,他畢竟是您的授業恩師,再說了,朱先生的來曆,一直都是個謎團啊……”
“這個我知道,隻是,我大約也猜出他是什麼人了。”
安穩急道:“您猜出來了?”
“是啊,有六七成的把握吧。”
“當家的,朱先生言行舉止都帶著貴氣,絕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您可想好了。”
安雅忽然一笑,認真地看著安穩,問他:“安穩,你覺得,現在的我,還有什麼別人可圖謀的?他對我好,隻是因為我是安雅,那麼,我對他好,也隻是因為他是朱瑨。”
安穩還是不放心,低聲嘀咕道:“是不是叫朱瑨還說不準呢。”
“這個我也知道,我不在乎他叫什麼。安穩,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希望,由我自己來做主!我們安府不是那些高門大戶,沒那麼多規矩,我也隻想隨心所欲無愧於心地活著就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安穩還能說什麼呢,隻得歎了口氣。
“好吧,當家的既然拿定了主意,那就隨您吧。隻是希望當家的多想一想老爺和郡主,要時時注意自己的安危才好呢。”
“這個我知道,你下去吧,我要看看賬本,別叫人來打擾我。”
安穩默默地應了,轉身離開了。
安雅卻沒有靜下心來看賬本,她胡思亂想了許多事情。
其實對朱瑨的感情,與其說愛情,倒不如說,更多的是依賴和信任,他對她而言,如父如兄,亦師亦友,角色複雜到了連她都無從分辨的地步。
可是,捫心自問,她還是知道自己的那一點點心動。沒錯,她對他有些心動了!
前世裏吃夠了奶油小生柳笙的苦,這一世,她對朱瑨這種沉穩的魅力男士,實在沒什麼抵抗力了!
她捂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在這盛夏的午後,難以平靜了……
同樣難以平靜的,還有宇文征,他還窩在房裏午睡,就忽然聽到了一聲響亮的鴿哨,忽然整個人都精神了,急忙奔到窗口,正見一隻信鴿噗哧哧地飛了過來。
他立即輕輕地吹了下口哨,那信鴿便乖乖地落在了他麵前的窗台上。他取下鴿子腿部的信,打開一看,頓時不能淡定了!
飛身出了客房,一路分花拂柳地到了前院書房邊的二層小樓附近。
站在二樓放飛信鴿的朱瑨同樣驚訝萬分,低頭朝宇文征輕輕地喊道:“宇文征?”
宇文征抬頭,看見朱瑨,神色立即一驚,隨即低頭朝二樓飛奔而來。
到了朱瑨麵前,他立即低頭跪下,沉聲道:“微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請陛下賜罪!”
傳聞中早已身死的唐宣帝諸葛瑨,也就是朱瑨,挑著眉看著自己麵前出現得太過迅速的臣子,迅速想明白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