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發著光的碧玉琉璃衝進孟水心身體,少女向後一仰,整個人被托在半空中,光芒四溢。
黃則看著碧玉琉璃全部進入到少女身體中,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半個身子還是鮮血淋漓,而沒有了青銅手環的黃則已然沒有半分力量。
這個少女,究竟還有多大的潛力?
霎時,光亮全部熄滅,少女落在地上,她站在原地,低著頭,長發將她的麵容全部遮蓋住,看不清表情。
周圍濃霧散去,孟水心抬起頭,渾身像是有無數刀子在割裂自己的血肉,碧玉琉璃和魔陰異能互相撕拉著,仿若要將自己扯成兩半。
她聽見陳恬焦急的呼喚,聽見黃則在說話,甚至聽見了林初陽的聲音,但是那些都像是壞掉的碟片一般,隻有電流滋滋啦啦竄梭,聽不真切。
孟水心一口血在堵在心上,整個人眩暈。
這時,一陣風掠過,香皂的清香夾雜夜風穿入孟水心腦中,讓她惡心的感覺緩解。
摟著自己的人擁有柔軟而熟悉的懷抱,體內那兩股叫喧著的力量突然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歸於平靜。
孟水心眼前是一片模糊景象,那個少年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是否在對自己說話。
但是少年的手,在自己後背上輕輕拍著,像是哄嬰兒入睡。
孟水心太累了,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靠在少年的身上,睡了過去。
重生以來,孟水心很少睡的這麼安穩,沒有痛苦,沒有殺戮,沒有背叛,沒有血腥。
柔軟的床,純棉的被子,等等……
孟水心又摸了摸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猛然睜開眼睛,自己的被子是天鵝絲絨,怎麼會變成純棉?
天花板上也不是自己的水晶吊燈,而是四方格子暖色燈。
整個房間是黑白調子的,簡約大氣,布局隨意中顯示出匠心獨具的小創意,家具不多,但每一件都不是凡品。
不過一個簡單房間,卻能讓人感覺到沉穩的安全感。
這不是酒店,孟水心意識到什麼,猛地拉開被子。
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純棉的淡黃色睡裙,精細的剪裁,手工縫製的繡花紋,優質的布料,顯示出它不僅僅是一件睡衣而更是一件藝術品。
可是,誰給自己換的衣服?!
誰給自己擦的身體?!
孟水心想到這裏,立刻下床,光著腳推開臥室門。
客廳強烈的光讓孟水心下意識閉了一下眼睛。
再睜開時,便是看見長長的餐座旁,少年穿著簡單的家居服,一手拿著咖啡,一手拿著報紙。
他低著頭,臉頰的弧度像是水墨白描畫中的人兒,一筆筆勾勒,暈染。
少年似乎是聽見了聲音,抬起頭。
孟水心不其然的撞上那雙流水般的眸子,少年溫柔一笑,仿若過去的日日夜夜他們就是如這般相處的。
地板上的涼意襲來,孟水心清醒了一下,靠在門上,挑眉:“美人,我的衣服是你換的?”
報紙翻了一頁,擋住少年半張臉,隻能聽見少年溫柔的聲音,好像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能動搖他情緒半分:“孟水心同學,你希望呢?”
對麵沒有少女的聲音,隻有沉默和淡淡的呼吸聲。
少年終是放下報紙打量著少女,赤著腳披著頭發的少女,顯得有些無助和狼狽,難得的,讓人想要疼惜。
溫景容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站起來,從沙發旁拿出一雙拖鞋,半蹲下說:“這個款式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孟水心看著少年準備往自己腳上穿的海綿寶寶拖鞋,下意識往回退了一步。
溫景容手一頓,抬頭看著少女:“不喜歡?”
孟水心沒有說話,如果一個人明明是在仰視你,但是卻叫人覺得隻能仰視他,明明做著卑微的事情,卻讓人覺得他比任何人都要尊貴,這個人是不是太危險了一些?
溫景容站起來走到門口的鞋櫃旁,拉開櫃門,隻見偌大的鞋櫃裏麵十幾層全部都是女士拖鞋,形形色色款式不一。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所以就都買了,挑一雙吧,光著腳會受涼的,對女生總歸是不好……”溫景容溫柔地笑著優雅如一個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