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桃花林深處有一茶館,世人稱其為桃居。這桃居老板為一女子,名喚桃夭。那女子終日以輕紗遮麵,性子極淡,從未有人可真正走進她的世界,這素衣女子讓人不敢褻瀆。
桃夭泡得一手好茶,那桃花茶便更是一絕,隻可惜嚐過的人早已不在世上,而旁人皆無緣一睹罷了。
這一切要從五年前說起。
五年前,她采茶途中救下一男子,可惜醫好身卻未醫好心。那男子竟不知自己姓甚名誰,卻說什麼也不肯離開。無奈之下,她隻得留他住下,並為他取名為灼華。詩經有雲“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夭,言桃之少;灼,言華之盛。這倒是極為相配。
她為他沏桃花茶,看著他喝下,她會滿足的笑,看到他眉頭緊鎖,她會忍不住伸手撫平,看到他毫無表情的臉,她的心會隱隱作痛。
她有頭痛的毛病,聞雷鳴會越發嚴重。
那夜電閃雷鳴,她頭風發作,裹著被子縮在牆角,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就在她要昏死過去的時候,忽然有人把她擁入懷中,安撫的輕拍她的背。“夭夭,痛就哭出來。我在。”第一次,她聽到他開口了,聲音低啞卻讓人說不出的心安,好像頭沒那麼痛了。
見她不再顫抖,他為她蓋好被子,靜靜開口:“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是為何會來此。但,我隻知我睜開眼那一刻看到的是你,夭夭……我不開口,是因為我不知自己對你是否僅有感激……但現在我明白了。”
他頓了頓,低頭望向她,卻隻見懷中人兒闔上雙眼,睡得正安穩。
他低低笑開,在她耳邊言:“我愛你。”聲音不大,但異常堅定。
隻可惜,她沒有聽到。
或許便是在這一刻,就注定了他們的結局。
第二日她悠悠轉醒,卻早已不見他的蹤影。尋遍各屋,隻發現一封信,信上寥寥數字,讓她遍體生寒。那人他根本不該是什麼灼華……他姓沈,他是沈家人啊。沈家與殷家有滅族之仇,這是無人不曉的事了。而她,姓殷。
原來多日的相處隻是陰謀而已,虧她還對他毫無戒心。
不過既然已知曉一切,那麼這仇怎可不報,
三年之後,她終是把劍抵上了他的心口。他好像並不意外,隻是深深的望著她,不反抗也不分辯。她有些不甘,為何他還可如此平靜,為何他還可毫無愧意,為何他什麼都不解釋?
時間好像靜止了,她終是劍身一揮,削下他一綹發絲。
“灼華,我不殺你。但並不代表我會原諒你,你記住,從此我們就再無任何幹係。”說罷轉身離開,卻聽到身後一身悶響,再轉身,他已轟然倒地。原來他早已服下毒藥,縱她不殺他,他也早已做好準備赴死。
淚滑出眼眶,一滴一滴落下,滲進幹燥的土地。
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他卻仍輕笑:“夭夭,別哭。是灼華不好,灼華不該騙你。但你要相信,灼華待你確是真心。”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說過不會殺你嗎,你為何如此……”
“我們注定不能相守一生,既然這樣,灼華寧願去死。”
說罷,氣息全無。
自此,世間再無沈家灼華,也再無殷家桃夭,更無桃花茶。
自此,桃夭便隻是桃夭,並永不踏出桃居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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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近寫的…貌似比較有感覺…。嘎…最近比較愛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