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太平間裏麵走出來的,他隻記得當自己下手術台的時候有種快要成佛的錯覺,世間所有的苦難在此時都不算什麼。
離開太平間後,程凡臉色蒼白的回去找端木青,打算跟他說一聲之後自己就要回宿舍睡覺了。做這個治療堪比跟別人大戰七天七夜,現在無論是他的心神還是他的生理都受到了非人的摧殘。
在他從樓梯出來的時候,那個之前剛剛給程凡指路的女護士正好看到他那蒼白的臉。
“果然是惡作劇麼?看他把臉都嚇白了。”女護士更加堅定剛剛自己的猜測。
回到1708病房門口,程凡敲了敲門。然後裏麵傳來綠蘭的聲音說道:“進來吧。”
程凡推開門後沒有看到端木青,病房裏麵隻有一個躺在床上的綠蘭。
“端木青呢?”他問道。
“半個小時前沒等到你回來,他就先回病房了。”綠蘭回答道,她看著程凡蒼白的臉:“你這是怎麼了?”
“哦,沒事,可能是有點中暑了。”程凡擺了擺手,見端木青不在,他便打算離開這裏,在他要關門的時候他說道:“那你如果見到端木青的話,就跟他說我先回去了。”
“嗯,好。”綠蘭似乎在想什麼似的,在程凡快關門的她忽然叫住他:“等等。”
“嗯?”程凡動作一頓:“咋了?”
“沒什麼,就隻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照顧我家端木青。”
“哦,那沒什麼,畢竟是舍友,平時我也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還有什麼事麼?”
“沒了沒了。”
“好。”
說罷,程凡直接關上病房的門,離開了醫院。他現在太困了,困得整個人思維都有點遲鈍,如果他現在是平時清醒狀態的話,肯定多多少能夠察覺到異常。
綠蘭的記憶並沒有被清除,準確來說清除記憶這個操作對她來說沒用。她對於記憶的儲存於尋常人不應,如果說普通人的記憶是一塊可讀可寫可修改的硬盤格式,那麼綠蘭的記憶則是隻能夠讀寫,無法修改的硬盤。不過她也很聰明,並沒有在任何人的麵前暴露自己還擁有記憶的事情。
她還記得端木青當時為了救她所做的舉動,也記得最後那個雖然帶著口罩看不清樣子,但是身形跟程凡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山頂。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跟程凡說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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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地帶黑島
一個身穿黑袍身上長滿黑色荊棘刺青的男子赤腳坐在這片荒蕪島嶼的中心一動不動,這是一座僅存在於概念空間之中的黑色小島,這樣大小的島嶼在概念空間中有將近成千上萬個,但純黑色的小島隻有這一座,而且更奇特的是無論是什麼動植物,隻要在這座小島上待的時間超過一天,都會被染成黑色,然後從此再也無法離開這座小島,最後在這座島嶼上死去,成為黑島的一份子,在這個小島上能夠一直存活的就隻有島中間的這個男人,但他自從進島開始就從來沒有動過,似乎在等待什麼似的,一直坐在島嶼的中央。
不過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那個男子似乎接收到什麼信息一樣,臉上露出詫異與好奇的神情,他感應到一個一千年前布下的局被人破了:“計劃失敗了麼?”
他原本想要掐指一算,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從長袍伸出的右手手背上隱隱約約看到一個【1】字,但隨後又放棄了,他剛剛想起天道已經在一百年前崩潰了,現在天道已經殘缺不起,早就沒有這個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