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用手指點了點小米的額頭,恨恨道:“臭丫頭,這山上就我們一家人,誰順啊?”說是這麼說,卻還是快步走了出去,小米嘴角一勾,破天荒的笑出了聲,真沒想到,她這平日裏軟弱好欺的娘親,竟也有火大的時候。
然而,當陳氏看到小米帶回來的東西時,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等她氣喘籲籲的將這些東西帶回黑家的時候,急的嗓子眼直冒火:“你這孩子,哪裏來的那麼多錢?這,這得花多少錢啊?”
後麵想說的,自然是他們寄居在黑家,怎能亂花別人的錢呢?這樣下去,還怎麼……
“娘,你先別著急說這些,我哥呢,黑子哥呢?他們晌午沒回來啊?”
果然,一說這個,就連一旁的秦氏都忍不住皺了眉,陳氏更是連眼眶都紅了,小米急的,慌忙站起了身:“這,這怎麼了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大晌午的,他們人呢?”
秦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陳氏則紅著眼睛拉著小米的手道:“還能怎麼回事?還不是你那不省心的奶奶,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跑到地裏頭,讓你哥和黑子去給他們家幹活去,你哥還沒反嘴,就被你奶一巴掌扇的閉了嘴,她趁此機會搬出‘孝’字,你哥不想讓我為難,也不想讓你爹背上不孝的名聲,就同意了,沒想到你奶居然還不放手,居然還讓黑子過去,說什麼,就算分了家也是她孫女婿,你黑子哥不忍你哥自己一個人大晌午的在地裏忙活,也就順了你奶的意,沒成想,他們竟然過分到連吃晌午飯都不讓,若不是我去送飯,根本就不知道這麼回事兒,米兒啊,你說,你說咱們家到底做了什麼孽啊,啊?”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小米聽完陳氏的話,半天沒發出一個字,那微微顫抖的小肩膀,卻昭示著她此時此刻,有多麼多麼的憤怒,她沒想到,她無意之間的舉動,竟讓王氏那個心胸狹隘的人忌恨到這種地步,更令她憤怒的是,她竟然敢拿‘孝’字壓他們,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咣當’一聲,小米踢翻一旁的鐵盆,站起身就往外走,陳氏詫異的看著她的舉動,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顧不得去擦眼角的淚水,就朝小米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她:“米兒,你要幹什麼去?”
“幹什麼?這麼大的太陽,他們要曬死我哥和黑子哥不成?我哥受點罪那是咱們應該受的,可是黑子哥呢,他們憑什麼要這麼做?不行,我要去看看,到底什麼活非要讓咱們去做,到底是什麼活,非要在這太陽高照的日子裏做,他,他們,還是不是人啊,有沒有做人做起碼的兩良知啊?”越想越氣憤的小米,用力掰開陳氏的手,顧不上吃飯,甚至連口水都沒沒喝,就朝山下跑,急的陳氏在後麵大聲喊著:“回來,你這死丫頭,你就算去,也要帶點水給他們啊!”
小米猛地一拍腦門兒,是了,這麼熱的天,怎麼能讓他們連口水也喝不著?小米慌忙折了回去,抱著瓦罐拿著碗就朝山下跑,本就疲累不堪的她,想到哥哥和黑子因為她所受的苦,硬是咬著牙朝村南方向的地頭走去,期間所過之地,一個人都沒有。這麼熱的天,足有三十多度,大晌午頭,誰會出來曬太陽?
越靠近地頭,小米的眉頭越是皺的深,當她看到烈日炎炎下,那兩個揮汗如雨的背影時,不覺鼻子一酸,眼淚就抑製不住的往外流,急切之下,竟沒注意腳下的石頭,絆的她險些趴倒在地,若不是反應快,手中的瓦罐定已摔個粉碎,可水到底還是溢出了一大半兒。
掃了眼掉落在地的豁口碗,小米趕緊用罐中得水清洗了一下,然後將空間的靈泉水重新注入到瓦罐,隨便抹了把眼淚,紅著眼睛朝黑子跑了過去。
“黑子哥,哥,你們快別割了,趕緊過來歇一歇,我帶了番茄和山竹給你們,快點過來。”剛剛注水的時候順便拿了一小筐水果這出來,這麼大熱天真要脫水中暑,那可是會死人的。
聽到小米的聲音,兄弟倆微微一愣,本就黝黑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發黑發紫,汗水猶如水一般不停的往下滴落,兩人脖子上纏繞的毛巾更是幹了濕濕了幹,黑子那黝黑茂密的美髯與他高大挺拔的年輕身軀搭配起來,是那麼的不倫不類,真不明白,這麼年輕的他為什麼要把自己扮老,難道他打扮成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他的真實年齡了?
他們母子倆來米家村的時候,誰人不知他的真實年齡呀?可他,卻還是這麼做了,還堅持了這麼多年,真真是奇怪的緊。
“你怎麼來這裏了?”思考間,一股濃重的汗臭味兒撲麵而來,小米抬頭一看,黑子那雙幽靜深邃的眸正直直的望著她,聲音低沉醇厚中帶著幾分沙啞,看來已經渴的不行,小米遞過去的水,三兩口就被他喝幹淨,接連下去四碗,才算止住。
正打算給他倒水洗手,他卻已經抓住一個番茄做到樹下啃了起來,小米嘴角一抽:“你,手還沒洗呢!”
黑子卻懶洋洋的抬眸掃她一眼,下巴努了努小勇走過來的方向:“留著給你哥哥喝吧!”
“不是,水還多著呢!”不夠她還可以繼續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