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怎麼就不能這麼跟你說話?你算哪根蔥,居然還敢質疑我?陳氏,別給臉不要臉,若不是當初我家四兒收留你,你能過上如今這舒心日子嗎?昂?本來我們還憐憫你們母子三人,沒想到你們如此自私自利,居然還將我四兒留下來的方子給私吞了?可憐我那四兒到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樣下去,我米家的家傳秘方豈不是要被你們這黑心肝兒的母子給昧了?既然你們已經分了家,還拿著我米家的秘方做什麼?還不趕緊把秘方交出來!!!”王氏不愧是米家村裏出了名的潑婦,瞧這一番話說下來,居然一點也不臉紅,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小米竟然從她身上看到了理直氣壯四個字,那小個子站在那裏,若是不仔細看,誰也不會以為她是個年約六旬的老人。
她就說怎麼這老太太消失了這麼久,突然間冒出來是要做什麼?敢情,是衝著他們家的豆腐坊來的啊?嗬嗬嗬,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他們米家的?真說得出口啊,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想她米嬈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見過如此臉皮厚之人,黑的也能說成白的,說她奇葩都是屈才了,這種人若是不上去演戲,真的太屈才了!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王氏和米桑真乃絕配,生出來的兒子找的媳婦,甚至於孫子孫女各個都是奇葩,唯一的另類怕就是他們這一家人,分家還尚且如此,若是不分家,他們豈不是要被這一家子給榨幹血淚?真當他們是軟柿子,想捏就捏了?想一輩子不死不休的糾纏他們?
沒門兒!
米小勇鐵青著臉站起身,將陳氏拉向自己的身後,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奶奶:“秘方?奶奶這話從何說起?什麼秘方?我們被你們一家人趕出來的時候,可曾拿過你們家的一針一線?現在你來跟我們要秘方?不知要從何說起?”
“好你個米小勇,你娘就是這麼教你跟長輩說話的?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奶奶,從何說起?從你腦袋上冠著的姓氏說起,這才分家幾天,你們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滾開,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陳氏,你給我站出來,今天老娘要好好的與你說道說道,這秘方,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王老太目光淩厲,緊緊逼迫著陳氏,那陰狠的眼神,讓小米目光霎時一凜。
就在她準備上前說話時,黑子卻不動聲色的將她往後一拉,小米不解的回眸,對上黑子笑意深深的表情,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旋即微微頷首,咬著牙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任憑王氏不停的辱罵自己的母親。
本就臉皮薄的陳氏,哪裏經得起她這般辱罵,尤其是她不光罵了自己,竟然連她的相公、兒子、女兒都不放過,心靈與精神的雙重打擊之下,陳氏慘白著臉色變得搖搖欲墜,小勇扶著她的手不斷的收緊收緊,讓陳氏逐漸感覺到了痛意,當她淚眼婆娑的抬起眸看向忍的如此辛苦的兒女,眼前又不斷的閃現出他們這些年所經曆過的各種不公平待遇,臉上的悲憫之色漸漸被堅強決絕所掩蓋。
直到她突然推開小勇,抬起一雙柔美的臉龐一步步走向王氏的時候,小米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她知道,她的娘親要向眼前的惡勢力反抗了,欣慰的同時,更多的是澀然,明明可以和平共處的一家人,到頭來非要走到這一步,這到底是誰的錯?是怨他們家太過軟弱,還是該怨恨米家對他們的刻薄?
米嬈不是米小米,無法理解他們為何要隱忍這麼多年,甚至於被自己的親人活活折磨死,但如今時過境遷,小米的爹爹如今是死是活不知道,小米已經死去,代替她活下去的是她米嬈,她米嬈雖說不是大善之人,卻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將來,而米家這隻打不死的蟑螂,一時半會兒恐怕還踹不掉,因為,她低估了這家人做人的底線!
當王氏迎上陳氏那雙泛著紅澀的眼睛時,她不由厭惡的一瞪:“怎麼?不說話?不說話就能解決問題了?我告訴你,今天你若是不將豆腐的秘方交出來,老娘就坐在這裏,不起來了!”說著,已經沒有任何形象的坐在了地上,她以為陳氏會去拉,沒想到她竟然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沒有任何的動作,這讓王氏陡然覺得不安起來,但一想到陳素馨往日的窩囊樣,也就放下了戒心,這個女人會開竅,除非她兒子活過來。
“娘,你這樣,有意思嗎?”平靜的聲音裏沒有任何委曲求全,反而還多了一絲無奈。
陳氏用這般的語氣與她說話,仔細想想,這麼多年來似乎還是頭一次,王氏目光一銳,心頭已湧上熊熊怒火:“你什麼意思?”
陳氏抬起那張經過貧窮苦痛洗禮過的蒼白容顏,曾經的她也擁有一張秀美的嬌顏,可這麼多年的病痛折磨,皺紋與營養不良已經讓她比同齡人看起來更加蒼老一些,如若不是眉宇間顯露出來的秀麗弧線為她增添幾分風韻,小米真的會以為她已經四十多歲,可真實的她,卻不過剛剛三十歲,三十歲,隻是比她現代的年齡大五六歲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