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墨邪蓮雖然跪在地上,但他身軀筆直,俊逸的臉上絲毫不見窘態,反而淡然自若的目視前方,自有一股超脫現狀淡定從容,這樣的他,與在船上行事小心的雲翔,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寧王殿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已經過去一夜了……”
這時,刑部尚書略顯不滿的看了眼緊閉的乾坤殿大門,再怎麼說,跪在這裏的人,也都算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偏偏,在裏麵沒有傳出皇上穩定的消息之前,他們這些人是不允許挪動半分的,除了震懾朝綱之外,更多的就是穩定人心。
跪,他不怕,理所應當,可讓他看著這個目中無人的北王在他眼前閑晃,他心裏就十分的不舒坦。
按理說,在這個時候,寧王殿下,秦相國,原昊大將軍,還有金國的幾位老臣都應該在場,可這個北王,竟然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甚至於,還將整個乾坤殿封鎖住,莫說是他們這些出不去,就連外麵的人也進不來,這,這行事,簡直太猖狂了!
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寧王殿下,明郡公、安國公、靖國侯、邢原兩大將軍竟然都沒有發聲,仿若如今的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似的,可,這正常嗎?
不正常,就算他七皇子而今封了王,就算他七皇子在北原立了功,就算他七皇子深受皇上器重,那也不能越過這麼多肱骨之臣,獨攬大權吧?
寧王,文德帝的親生弟弟,在當年奪嫡大戰中,倘若沒有他,而今的文德帝也未必能夠打敗其他皇子成功繼位。
對於這個弟弟,文德帝十分信任,而寧王對他的忠心,亦是日月可鑒。
即使文德帝在繼位二十年後一改以往的躊躇滿誌,變得驕縱淫奢起來,寧王,也沒有對他心生異心,反而傾盡自己的能力,試圖改變金國的國運。
寧王本身,在金國就是德高望重的所在,如果沒有他在文德帝酒色糊塗之下力挽狂瀾,僅靠秦岩這個奸佞有餘,保國不足的相國,根本就起不到絲毫作用。
所以,即使這兩年文德帝有所收斂,但在金國,除了皇帝之外,最受大家敬仰的人,就是寧王殿下。
而刑部尚書在這個時候看向寧王,事實上,也代表了大多數人的心思,因為,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皇上寧願器重這個行事猖狂的七皇子,也不願多看一眼敦厚老實的皇長子?
二皇子早逝,三皇子花名在外,自命風流倜儻。
四皇子生母早逝,被太妃收養,一直比較低調。
五皇子陽光朝氣,母妃慘死於後宮爭鬥中後,他便抱了遠離是非的心思,向來不喜摻和到這些爭鬥中去。
六皇子心思較重,文武雙全,算得上是一個能與七皇子比肩的人才,可惜的是,在這樣嚴峻的情況之下,他竟然選擇了沉默。
八皇子與七皇子都為皇後所出,兩人身份尊貴,又是嫡出,自來高人一等,從前母子情深,兄弟友恭,可是現在……就說不好了。
九皇子……
刑部尚書暗自分析了十一位皇子之後,陡然發現……
這個墨瀟白的能力的確是最為出眾的,這一點,即使是八皇子,也比不上,但一想到他那冷血無情的樣子,他的頭皮就一陣發麻。
這樣的一個人,真的能夠繼承大統嗎?
就在刑部尚書眉頭皺成‘川’字型時,獨屬於寧王特有的平和嗓音輕輕的在殿前響起:“皇上的病,連太醫都束手無策,而今北王既然有辦法,你們且耐心等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