倨傲如米勇,身為男子漢,與生俱來的那股子韌勁兒,讓他決定不能再這麼坐吃等死下去,既然已經和她一刀兩斷,那還賴在這裏,算什麼?就算是爬,也得爬出去。
想到這裏,他晃悠著身子,走到堆放雜物的茅屋裏,找了一根相對平滑結實的木棍用來做拐棍,而後,艱難的支撐著身子,朝不遠處的樹林走去,幸而這丫頭住在村頭,加之如今天色漸黑,讓他可以不需要接觸到任何人,就能走進樹林,這段距離若是平時頂多一刻鍾的功夫,可是對於如今他這個傷殘人士的話,還真是難上加難。
想歸想,真正的做了,才知道有多難,這段距離,對於每挪動一步都能撕裂傷口的米勇來說,無疑是雪山加霜的煎熬,但男子漢的自尊心又不允許他這般退後,也因而,他硬是咬牙堅持著,從靈月奴的房子挪到了地形複雜的樹林裏,這段平日裏一刻鍾即到的距離,他硬是走了將近一個半時辰,這樣的差距下,讓米勇幾乎看不到絲毫的希望。
想到還要穿越這片樹林,翻過一座山,米勇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原本包紮好的傷口,也漸漸的溢出了血,再看已經磨破了皮的雙手,他這才意識到,當初靈月奴是靠著怎樣的毅力,才將他給駝到這裏,那個丫頭……
“你這是在找死嗎?”突如其來的一道女聲,震得米勇刹那間抬起頭,朦朧的夜色中,依稀可見背著竹簍的靈月奴正坐在樹枝上,一臉鄙夷的怒視著他。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什麼時候過來的?”米勇竟然一點都沒有感應到她的呼吸,難道這一傷,竟然這般嚴重?
“什麼時候?嗯,什麼時候呢,大概是從我離開到現在吧?原本是想看看某個自大的男人是如何如何的頑強,沒想到看到的卻是這般不堪一擊的一幕,嘖嘖,你不是很自以為是嗎?怎麼不走了?繼續往前走啊,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大山裏的樹林,晚上可是還有野獸出沒呢!”
“靈月奴,這樣有意思嗎?”
麵對靈月奴的冷嘲熱諷,米勇終於知道,她其實一直未曾離開,一直在這裏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怎麼滴,他竟然沒有感覺到憤怒,反而默默的鬆了口氣,是因為,他已經篤定,她不會扔下他不管,還是,他最終選擇了向女人低頭?
不,他已經努力到了這裏,怎麼能再折回去,向她低頭呢,如果他最終的結局是這樣,那當初,他說的那一番話,豈不是成了自打臉?
可是現實告訴他,以他現在的狀況,就算累死在這裏,也走不出這片林子,更不要說翻過前麵那座山了。
“你想怎麼樣?”索性,米勇幹脆放棄掙紮,疲憊的靠在身後的樹幹上,目光複雜的看向一直在看他笑話的靈月奴。
月奴身形一閃,已是靈巧的從樹上跳了下來,好整以暇的蹲下來,托著下巴笑嘻嘻的看著他,“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一個大男人,我一個小女人,能把你怎麼樣呢?”
“你有話就直說,沒必要在這裏拐彎抹角。”米勇可不相信她會這般好說話,繼而冷凝著目光,直視著她。
月奴抿了抿唇,臉上的笑容逐漸收起:“恩,這樣啊,既然你這麼說,那好,我且問你,你可願意走出這裏?”
米勇想也不想的就回道:“你這不是廢話嗎?自然是想的。”
“好,但是我也告訴過你,你自己是走不出這裏的,一是因為我們族裏麵的規矩,別看這四周圍靜悄悄的,實際上暗藏著很多機關陷阱,你一個傷殘人士,隻要入了這片林子,就有去無回。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不然也不會在離開之後,又拐回來看著你了,你若你要是因為這死了,豈不是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