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號脈之後,朝著墨瀟白輕輕的搖了搖頭:“殿下,皇上氣血攻心,隻怕是……。”
墨瀟白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要帶來,可他從沒想過會這般的快,當即踉蹌後退,癱軟在床沿,李牧一臉悲痛的看著他:“殿下……。”
墨瀟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事,我沒事,你,你照顧好父皇,最大程度的延長他的生命……。”
等寧王、明琪、秦岩等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坐在外殿內,目光深沉如夜的墨瀟白。
隻是一個表情,眾人已是猜測到了結果,當即麵色劇變,如木雕一般,站住了。
巫蠱之術,又是巫蠱之術,前朝因為此事,禍連上千人,一宿之間,宮廷內外血流成河,那個時候,隻是五個,可是這一次,卻多達上百個的射偶人,也難怪文德帝驚聞此事,直接吐血暈厥,人事不省。
到了文德帝這個年紀,正是對自己命數最最敏感的時候,再加上他本就生性多疑,隨著身體每況愈下,便越發的篤定這是因為自己的這些女人詛咒他早日歸西,才會落到如今的這步田地,一氣之下,竟是連調查都未進行,就暈了過去。
任誰也沒想到,大雨衝刷之後,竟然為爆出如此驚天秘聞,這無疑成為了文德帝的催命符啊!
墨瀟白在經曆文德帝這幾次生死之間的徘徊後,心情早已不複最開始那樣跌宕起伏,直白的說,他已經感覺不到痛與恨了,明知道這是有心人故意為之,明知道這是有心人動搖他金國的根基,明知道對方存有險惡用心,可即便他千防萬防,對方總會找到合適的機會見縫插針,這足以可見,對手的強大,以及金國皇宮內部的人心渙散,這是他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動搖的地方。
他已經退到了這一步,可還是有人不想讓他活著,墨瀟白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在他的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寧王看著這樣的他,不由心中一痛:“孩子……。”
墨瀟白陡然抬頭,目光湛湛的看著寧王,“王叔,我沒事,隻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但目前國難當頭,父皇這裏,不能瞞也要瞞。”
寧王瞳孔猛然一縮:“皇上他,皇上他已經?”
“不,還沒有,不過,沒有幾日了。”寧王嚇得臉色一白,“你的意思是,一旦皇上……這個消息,要想方設法的隱瞞下去?”
墨瀟白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正值兩軍交戰之際,一旦父皇駕崩的消息傳出,不止是老百姓,更會動搖軍心,這是大忌!”
秦岩看著自己的外孫,亦是一臉痛惜:“孩子,你的想法雖好,隻怕你控製不住啊,既然這是有心人為人,其目的就是為了要皇上的命啊,一旦皇上駕崩,對手將會想法設法的確定此事,繼而將會有各種謠言而起,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人心惶惶啊,與其那樣,倒不如……。”
便是連明琪聽了,也認為有理,可墨瀟白卻是堅持己見,“能瞞多久瞞多久,總而言之,現在不能公布,不能!”
墨瀟白的執拗,秦岩、明琪、寧王對看一眼,隻能選擇了沉默,別說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就算是,也應該尊重墨瀟白的意思,因為,他們也知道,隱瞞此時,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那關於巫蠱之術?”寧王停頓了一下,目光複雜的看向墨瀟白。
雖然明知他會怎麼做,可寧王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問,畢竟,牽連此事的人太多,幾乎禍及整個後宮,即使抱著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一個的心理,要要將凶手繩之以法,但,若是這麼做了,隻會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對手的目的,就是想趁金國大亂之際,以此方法終結文德帝的性命,同時砍殺後宮所有人,繼而令親兄弟反目成仇,皇親國戚間更是人心惶惶……
在兩國交戰之際,若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那後果,將會是滅頂之災啊!
很顯然,當寧王他們在思索這個後果的時候,墨瀟白自然也沒有閑著,他抬眼,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不但不能殺,還必須嚴加看管,封鎖整個後果,謹防有心人嫁禍於人。”
寧王聽言,感歎的看了他一眼:“好,本王親自去安排,這兩天,你就守在這裏吧!還有,雖然皇上早就寫下了遺詔,可是這件事其他皇子那邊,你也必須讓他們知道,還有那幾個軍機大臣,免得將來再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