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言說到這兒,又問南風:“我記得,查到的資料裏,韓瑟舞最後的行蹤消失在大楊京都附近?”
南風點頭:“是,主子,大楊曆宏基元年臘月,疊堆用‘迷蹤蟲’追蹤到韓瑟舞,但那蟲子本就是韓瑟舞一手豢養的,她收服或者破壞本就輕而易舉,在那之後再沒有韓瑟舞的消息。
據說,韓瑟舞已死的消息,也是韓家的星象師,在宏基二年年底時夜觀天象,發現天府星隕落,從而推斷出來的。”
南子言眯了眯眼:“按韓瑟舞離開疊堆到死亡,最多兩年時間,失去她消息的那一年,她躲起來生了孩子。孩子生父不詳,疊堆對叛徒的懲罰向來嚴酷,五馬分屍都算仁慈的死法。
韓瑟舞知道自己隨時身處險境,不可能將孩子帶在身邊,做母親的,定然會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謀一個安全的地方。
或者那孩子生父有能力護住他,或者,交由普通人家收養。”
南子言吩咐道:
“南風,去查十五歲以下,不論男女,生母早亡或衣食無憂的人家收養的孩子。主要查大楊和古安。暗夏那等民風粗獷、氣候惡劣之地不用查。”
南風精神一振,腦子裏頓時有些目標,立即領命去了。
大楊炎楚城安定王府,‘芳草軒’院子裏的榕樹下,陳淩霄一身玄衣,修長的指尖在棋盤上放下一枚黑子,細長的鳳眼微眯,等待著對麵一身藍衣的鬱臨恒落子。
與臉色陰沉的哥哥不同,鬱臨恒依舊神色輕鬆,眼看著敗局已定,他隨手在棋盤上撒下一把白子,笑嘻嘻的耍賴:
“不玩兒了不玩兒了,三哥,你總是贏也沒意思不是?”
陳淩霄瞥一眼棋盤,滿臉諷刺之色道:“明明是錦繡之人,卻非要將自己打扮成草包,你打算裝到什麼時候?”
鬱臨恒卻沒有因為哥哥的奚落有任何怒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
“人各有誌,我這個人胸無溝壑,做大事是不成的,隻想閱遍天下美色,說不定有一天,能找到一位真正的紅顏知己,與我琴瑟和鳴,在封地相伴一生、生兒育女,那才是神仙過得日子。”
陳淩霄冷笑一聲:“可惜你姓陳,注定這一生,能過什麼日子不是由你能決定的。”
鬱臨恒也不惱,重又坐下,身子往前探了探,伸長脖子看著陳淩霄笑嘻嘻問道:
“三哥,咱們兄弟幾個,從小我和你最好,卻也搞不清,你這個冷冰冰不愛笑的性子,怎樣受到京都貴女的青睞,得了‘冷玉郎’這個稱號的?說說看,京都可有你喜歡的女子,弟弟告訴母妃給你指婚啊?”
陳淩霄瞥一眼鬱臨恒,滿臉不屑:“每次說到正事就打岔,還當你如今才十三四歲嗎?”
鬱臨恒歎口氣,幹脆歪倒在藤椅上仰頭看天:“父皇讓三哥帶我回去嗎?”
陳淩霄收起棋盤:“父皇對你寄予厚望!”
鬱臨恒轉過頭,看著陳淩霄認真的問道:“我就是怕這個寄予厚望。三哥,我們兄弟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就不會嫉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