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你是我娘子(1 / 3)

“令狐,我們走吧。”

恍若一道晴天霹靂,颯風頓時僵住了,那是娘子的聲音,即便是再過一百年,他也不會忘記!

颯風站起身,看向練霓裳。

此時,練霓裳也正好起身,兩人剛好麵對麵站立著。

眼前的人,雖是男裝打扮,他還是一眼認出,此人是個妙齡女郎,隻是她的模樣,並不是娘子。

練霓裳也在打量眼前的男子,心中浮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見過他?

他好高,應該有一米八,劍眉朗目,高鼻薄唇,長身玉立,俊雅不凡,雖然不像令狐淵那樣絕美,卻自有一種溫潤如玉的瑩瑩光華,隻是眉宇間有些淡淡的憂鬱,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惜。

他應該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吧,雖然身形高大,卻仍未脫稚氣,要是自己有這麼一個帥氣的弟弟就好了。

令狐淵一把拉過練霓裳,輕柔道:“霓裳,我們回家。”

練霓裳恍惚一下,下意識的點點頭,跟著令狐淵離去。

颯風站在樓梯口看著練霓裳的背影,心中的疑問不斷擴大,不假思索的邁動腳步,跟了上去。

“颯風,等等我!”七皇子扔下一錠銀子,跑下樓跟了上去。

颯風不緊不慢的跟在令狐淵身後,令狐淵早已察覺,揚了揚嘴角,不動聲色的帶著練霓裳穿梭在人流之中。

練霓裳並不知曉,她笑著低聲道:“令狐,剛才茶樓上看到的那個男孩子好漂亮。”

令狐心中一窒,故作生氣的說道:“霓裳,你就不怕我吃醋嗎?”

“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孩子,你不會連一個小孩子的醋都吃吧?再說我們又不認識他。”

令狐淵苦笑道:“你想認識他嗎?”

練霓裳聽他語氣不對,嫣然一笑,低聲道:“我不會做令夫君生氣的事情,小氣鬼,我們回家吧。”

令狐淵側耳聽了一下颯風的腳步聲,心中暗暗歎息,不知道這三年颯風得了什麼奇遇,武功精進如斯,自己的人每次追蹤他的行跡,都以失敗而告終。

要甩掉這個尾巴,著實不容易。自己還是大意了,或許,不應該回京城的。

令狐淵帶著練霓裳轉身進了客棧,這客棧也是他名下的產業。

“令狐,我們進客棧做什麼?”

“我來找掌櫃的談點事情,很快就回家,你若困了,先在客房睡會兒好不好?”

“我不困。”

客棧的掌櫃一聽客人指明要見他,不敢怠慢,趕緊出來迎接,令狐淵打個手勢,他立刻明白,是主子到了。

“帶我們去後院。”

“是。”

二人跟著掌櫃進了後院,令狐淵帶著他進了廳堂,在門口和掌櫃的聊了幾句,掌櫃的奉命離去。

不一會兒,掌櫃的端上兩杯清茶,一盤水果,笑著退了出去。

“霓裳,我們今晚睡這裏好不好?”

“我……還是想回家。”

一句想回家,讓令狐淵心情大展,霓裳真的已經把那裏當作家了,她已經接受了他,令狐淵激動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茶,隻覺得一股淡淡的幽香從身體裏滲出來,一直彌漫到了毛孔,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

“好,我們回家,現在就回家。”令狐淵帶著霓裳從側門走了出去,這間客棧,一共有四道門,這道門,很少有人出入,諒那颯風也找不到這裏。

一路上,令狐淵細心觀察,果然沒有看到颯風的蹤跡。

每次與這個孩子相遇,總能讓他有驚奇的發現,這個孩子身上的霸氣,越來越濃烈了,假以時日,絕對不容小覲。

練霓裳感覺到令狐淵有心事,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令狐,自從茶樓出來,你就心事重重的,出什麼事了嗎?”

令狐淵走到她的身後,探手擁著她的香肩,柔聲問道:“霓裳,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那個世界,把自己的夫君喚作老公,能不能從現在開始,你也這樣喚我。”

練霓裳遲疑了,他們還沒有成親呢?這樣叫,是不是有些早了?

抬頭看看一臉失落的令狐淵,練霓裳心中不忍,這個男人,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難道不值得自己托付終身嗎?練霓裳,你不是要過新的生活嗎?既然已經接受了他,不過提前了十天時間,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老公。”練霓裳滿麵緋紅的低聲道。

令狐淵的喉嚨有些哽咽,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胸腔裏迸發出來,他有些顫抖的轉到練霓裳麵前,雙膝跪地,抱住練霓裳的蠻腰,把頭貼在她的腿上,細語呢喃道:“霓裳,無論何種情況,你都不要離開我,這個世界,你隻有我,而我,也是隻有你了。沒有了你,一切便都失去意義了。”

練霓裳緩緩地把手放在了令狐淵的頭上,撫摸著他青絲長發,溫柔道:“老公,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令狐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起身一把抱起練霓裳,大踏步進了臥房。

練霓裳不安的閉著眼睛,顫抖的睫毛,飛霞的雙頰,泄漏著她心底的不安,襯托著她妖嬈的嫵媚。

令狐淵滾燙的唇緊緊的貼在了練霓裳的櫻口上,不緊不慢的用舌尖細細的描繪著她的唇形,如此反複幾遍,才顫抖著含住了她的唇舌,輕輕吮吸舔舐著,如同品味一杯甘醇的紅酒,良久,令狐淵猛地摟緊了練霓裳,親吻也變得霸道火熱起來,直似要把練霓裳揉進自己的骨子裏去。

練霓裳的大腦一片空白,被動的附和著令狐淵的反應,今天的令狐淵,真的和平時不太一樣,好像在懼怕著什麼,逃避著什麼?

令狐淵似乎已經陷入了瘋狂,昏黃的燈光下,她雪白無暇的肌膚閃著誘人的光澤,身體散發著香甜魅惑的味道,他極力想保持清醒,隻是,身體深處襲來的熱浪,像是炎炎夏日的驕陽,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渴望擁有她的一切,可每一次夢醒,都是萬般的失落,今天,他寧願放棄自己的計劃,也不願失去她,渴望她的念頭,愈燃愈熾。

心底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今天沒有把握機會,他將會失去她,永遠的失去她。

所以,他要破釜沉舟,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放棄這次機會了。

她羞澀的眨動著睫毛,神采奕奕的眼睛寫滿了恐懼和莫名的欲望,她好像並不排斥他的動作,甚至有些渴望,身體裏似乎有某種東西蠢蠢欲動,蠶食著她的心理防線。

“寶貝,你現在的樣子,真像一隻小貓。”看著柔順乖巧的她,令狐淵低沉沙啞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輕逸著,他口中吹出的熱氣,就像一隻羽毛在她的耳邊不停地騷弄著,惹得她不停的渾身顫栗。

“我想要你,讓我愛你好嗎?寶貝?”

她輕輕喘息著,胸口越來越起伏不定,一股火焰燃燒的她說不出話來,隻是迷蒙的看著他,等待著……

突然,一陣狂風大作,吹開了所有的窗子,窗子在風中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駭得練霓裳驚叫出聲,同時,也澆滅了令狐淵的所有欲望。

令狐淵為她蓋上薄被,披上衣服去關窗戶。

外麵枝未搖,葉未動,哪裏像有風的樣子。

令狐淵心中一動,迅速的穿好衣服,同時囑咐著練霓裳,“霓裳,你先躺著別動,我出去看看。”

練霓裳眨眨眼,潮紅未退的臉上寫滿了嬌羞。

令狐淵歎了一口氣,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低沉道:“霓裳,你是一個迷人的小妖精。”

令狐淵此時的心情,已經複雜了到了極點,他該高興自己的未遂還是該痛恨這要命的狂風呢?

他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飛上了屋頂,舉目四望,好像並沒有可疑的人。

清輝流瀉的晚上,怎麼可能藏的住人呢?

令狐淵用暗語喚過來附近的暗衛,輕聲問道:“剛剛可曾發現可疑之處?”

暗衛們惶恐的搖頭否認,他們一直盡職盡責的守在各自的崗位上,並沒有看到有人來。

令狐淵仰頭看看天空,微冷的星子不停的衝他眨著眼睛,是嘲笑嗎?

令狐淵決定還是在院裏四處查看一下,那陣狂風,來得太蹊蹺。

他懷疑,颯風追過來了,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他的心思,已然猜不透了。

令狐淵的懷疑是對的,此時的颯風,正站在床邊凝視著練霓裳。

“姐姐,我不是壞人,隻是有些話想問你,不要喊叫好嗎?”

練霓裳下意識的拉緊了被子,隻露出一對漆黑的水眸。

颯風頓時臉色遽變,她……她是蜜兒,是自己的娘子。

“你是誰?”颯風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我是練霓裳,小弟弟,你夜半闖到這裏隻為了問我這個問題嗎?”

“小弟弟。”颯風有些失神的呢喃著,曾幾何時,他的娘子總是令他生氣的重複這個詞。甚至是把自己當作她的兒子。

現在,他寧願當弟弟,當兒子,也不願失去她,可是,她在哪裏呢?

“練霓裳是你的真名嗎?”

練霓裳點點頭。

颯風失望了,看得出,這個叫做練霓裳的女子並沒有易容,她的眼睛雖然很像娘子,但她,不是!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颯風。”

“颯風。”練霓裳重複了一遍,好霸氣的名字,好像從哪裏聽過,甚至眼前的孩子,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絞盡腦汁的費力想著,無意間看到了牆上的肖像畫,驀然想起,他就是自己夢裏出現的孩子,隻是,這個孩子好像比夢裏的孩子大一些。

“姐姐,對不起,打擾你了,如果你有時間,明日巳時到紫荊河上的半月橋上等我,記住,隻能你一個人。”此地不宜久留,颯風又不願就此放棄,不管練霓裳同不同意,他說出約會的時間地點,便從屋頂的天窗消失了。

練霓裳皺起黛眉,回憶著颯風的表情,越來越肯定,他就是自己夢中的孩子,那沒有記憶的四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很想弄明白。

所以,她決定,明天去赴約。

隻是,要不要告訴令狐淵呢?他那麼愛吃醋,還是算了,明天找個借口,讓老頭子帶自己去好了。

令狐淵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心情也漸漸恢複了平靜。

回到房中,練霓裳已經進入了夢鄉,隻是睡得有些不踏實,總是不停的翻身。

令狐淵看了一會兒,腳步沉重的走進浴室,霓裳的樣子,似乎心事重重,因為剛才的事嗎?如果沒有剛才那陣怪風,自己已經和她鳳凰於飛。

或許,剛才的怪風,是上天給他的警示吧,在大事未成之前,一定要克製。

回到床上,令狐淵把練霓裳摟進懷中,柔柔的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滿足的進入了夢鄉。

陽光透過精致秀雅的窗欞,射進房中,房間裏一下明亮起來,練霓裳像隻慵懶的貓兒一般,打個哈欠,緩緩睜開了眼睛。

練霓裳陡然發覺自己還在令狐淵的懷中,頓時玉麵緋紅,掙紮著要起身,卻被令狐淵緊緊摟住,“老婆,我愛你。”

練霓裳驚訝的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令狐淵伺機而入,深吻進去。

他像一匹餓久了的野狼,勾住她的香舌,纏繞著,吮吸著,似乎要把她當作一隻小羊吃進肚子裏去。

她已經無法呼吸的時候,令狐淵才不舍得放開了,雙手卻還摟在她的腰間,溫柔相纏,清灩的笑容綻放在唇邊,愜意的欣賞著她的窘態。

“令狐,我餓了。”

“叫我什麼?”令狐淵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練霓裳紅著臉重複了一遍,“老公,我餓了。”

“躺著別動,我去給你找衣服。”令狐淵放開她,起身為她去找衣服。

“我自己穿。”看到令狐淵想給她穿衣服的架勢,練霓裳慌不跌的拒絕了,昨夜的旋旎,已經讓人夠羞怯的了。

令狐淵沒有堅持,笑道:“你先洗漱,我去給你準備早飯。”

聽到他下樓的的聲音,練霓裳才開始穿衣服。

令狐淵知道練霓裳並不喜歡有人守在一旁,故而這座院子的丫鬟都住在旁邊的小院候命,沒有召喚,她們斷不敢上來的。

洗漱完畢,令狐淵端著早飯走了上來。

完全是按照她在永嘉的習慣準備的。

令狐淵剝好雞蛋,放在她眼前的盤中,專注的打量著練霓裳良久,彎起唇角笑道:“霓裳,你好象有話對我說。”

“我想出去逛逛行嗎?”

“好,一會兒我陪你。”

“那個。”練霓裳遲疑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想和老頭子一起去。”

令狐淵心中一動,一抹疑雲劃過心房,他若無其事的笑笑,“好,正好我有事情要忙,等會我給你們派兩個家丁跟著。”

“不用了,我就想和老頭子隨便逛逛,又不買東西。”

練霓裳的的慌亂,讓令狐淵更為疑惑,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為了不錯過時間,練霓裳吃過飯就下樓了。

目送練霓裳和莫不言出門後,令狐淵喚過兩個人,耳語一番後,兩人不緊不慢的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我說你這鬼丫頭,上街不讓令狐陪著,幹嘛找我這老頭子?”莫不言有點不高興,令狐淵給他找了一條千年難遇的白練蛇,他正準備取蛇膽,那丫頭就把他拽出來了。

兩人走了沒多遠,莫不言就察覺出來有人跟著他們,勾勾嘴角,輕蔑的一笑,放慢了腳步,看他們放慢了腳步,後麵的人也慢了下來。

莫不言倏然轉身,向回走到兩人麵前,卻並未停下腳步,隻是從二人中間穿了過去。

練霓裳和他相處日久,看他行動詭異,無奈的笑笑,肯定是這兩個人惹到他了。

莫不言走回來,練霓裳低聲問道:“不是毒藥吧?”

“軟筋散。”

練霓裳呼出一口氣,放心了,軟筋散不過是讓人一天內走不動路罷了。

兩人沿著紫荊河岸慢慢走著,莫不言有些不耐煩了,這丫頭一定有事瞞著他!

“丫頭,我去那座茶樓坐會兒,你自己隨便走吧。”

莫不言拔腿就走,並不理會練霓裳的低呼,茶樓上的窗口位置,可以把這一帶一覽無餘,他隻要坐在樓上能看到這丫頭去哪兒就成了。

練霓裳沿著河岸仔細看著,這一座座橋太多了吧,到底哪一座才是半月橋呢?

又走了一段路,有些累了,練霓裳靠在河岸邊的一棵樹上,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放棄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怎麼就輕易答應了呢?

幾個街上的混混看到練霓裳,互相使個眼色,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