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大結局(1 / 3)

外邊的巨響驚醒了練霓裳,練霓裳掙紮著坐起來,被外邊射來的強光晃得睜不開眼,她用袖子擋住光線,等到適應了光線以後,裴寧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

“麗麗,真的是你!”裴寧的聲音顫抖著。

莫不言推開裴寧,“丫頭,我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裴寧,你想起來了嗎?”

“是,我想起來了,麗兒,我全都想起來了,在珍珠島的海底想起來了。麗兒,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罪了。”

“東萊,你背我。”練霓裳對裴寧身後的東萊發話,對裴寧的話,她無動於衷,隻因一切都晚了。亙古不變的愛情,隻是一個傳說,環境,時間,任何因素,都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心。

東萊二話不說,蹲在地上,練霓裳攀上他的肩頭,陡然想起,還有那個大包,“山洞裏有個大包袱,蕭墨把那個看得很重,我想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們帶上它。”

裴寧和莫不言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的確是有一個很大的布包。

裴寧上前打開,頓時怔住了,四足金鼎!

開始的時候,練霓裳本想打開來看的,後來想到自己遙遙無期的日子,加上洞內一片漆黑,早就忘了此事。

鼎,練霓裳見過,她曾經在國家博物館見過司母戊大方鼎的複製品。

但是,赤金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上麵精美的花紋,更是她不曾見過的樣式,學美術的人,天生就對圖案非常感興趣。

練霓裳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用手輕輕撫摸著,仿佛那是一件用玻璃做的易碎品。

這隻金鼎,怕是有千斤之重,以蕭墨的年紀,輕而易舉的將它扛進來,足見此人功力之深厚。

“東萊,你能舉起它嗎?”

東萊上前,雙手一用力,舉起了金鼎。

“老頭子,你們怎麼來的?”

“我們騎馬來的。”

騎馬來的,那就沒有辦法帶走金鼎了,這金鼎一定有大用,練霓裳不甘心的看著金鼎,一定要帶走,即便是帶不走,也要想辦法藏起來,不讓蕭墨得到它。

幾個人一商量,決定先把金鼎找個地方藏起來,這山穀中多得是山洞,再找一個山洞藏起來,想必蕭墨想不到這一點。

藏好金鼎,四個人出了山穀。

四個人,三匹馬,總要有一匹馬得坐兩個人。

練霓裳選擇了和莫不言坐在一起,她不敢直視裴寧的目光,就算她和莫不言坐在一起,依然感受到了裴寧受傷的神情,那目光,像極了他當年要和她分別的時候,隻一眼,足以讓人肝膽俱碎,五內俱焚。

上了大路,練霓裳才問道:“老頭子,颯風怎麼樣了?”

“颯風,那個你問東萊吧。”莫不言避而不答,練霓裳此時無比的清醒,颯風已經不在了,否則,莫不言不會是這樣回答她。

心,一陣抽痛痙攣,很快傳染到全身,痛到無法呼吸,痛到無力睜開眼睛,痛到不願思索,痛到道天昏地暗,強自支撐的信念,轟然倒塌,練霓裳昏了過去。

再睜開眼,已經在永嘉城,練霓裳認得這裏,這是她的房間。

站了一屋子人,吳青,齊嶸軒,七皇子,裴寧,莫不言……

獨獨沒有她最想見的人,咬住嘴唇,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

“娘子,如果你想哭,不要忍著,颯風死了,你還有我。”七皇子分開人群,站在她的床前,引發了她最後一層薄弱的堅強。

練霓裳失聲慟哭,卻沒有人敢勸他,怕她哭得更凶,齊嶸軒惱怒的一把推開七皇子,坐在練霓裳身邊,柔聲安慰道:“霓裳,你不要這樣,人死不能複生,颯風看到你這樣,會死不瞑目的。”

噗……練霓裳吐出一口鮮血,又昏了過去。

莫不言趕緊上前,練霓裳本來就很虛弱了,再加上急火攻心,這一口鮮血,足以讓她丟卻性命。

“莫不言,一定要救活她,用多珍貴的藥材都沒有關係,隻要……”

“王爺,不要說廢話,她是我紫霞穀的人,紫霞穀的人隻有老死的,沒有病死的。”

莫不言的臉色很難看,他怎麼可能讓丫頭死了呢!丫頭若是死了,他會讓全天下的人為她陪葬,尤其是令狐淵!

練霓裳很快醒來了,隻是麵無血色,不願與人交談,隻有見到東萊,她才願意說幾句。

東萊那天跳水以後,就潛在海裏,然後,他遇上了漩渦,在他的家鄉,也經常有這種漩渦,他恐懼得趕緊向外圍跑,然後遇到了掛在珊瑚上的裴寧,救了裴寧。

隻是他和裴寧語言不通,無法溝通。

後來,裴寧跟他比劃,他總算弄懂了,颯風死了,被漩渦卷走了。

然後,裴寧潛到令狐淵的地盤,尋找練霓裳,偷聽到練霓裳已經被劫走,令狐淵正在四處尋找練霓裳。

在令狐淵的房間,他看到了練霓裳的畫像,腦海裏轟得一下,因為,在那個陣裏掙紮的時候,腦海裏像是過電影一樣,曾經遺失的兩個月的記憶,奔湧而來。

洛蜜,練霓裳,許麗麗,本是一人,她來找他,而他已經不認識她,生生把她推給了別人,她來到這個世界,一定是為了尋找自己。

裴寧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練霓裳,把事情說清楚,然後帶著她遠離這些是非,回山穀中自由自在的生活。

令狐淵離開海島,證明練霓裳已經不在珍珠島。

東萊卻不肯離開,裴寧在海上等於是一個瞎子,無奈,隻好耐心的比劃,勸他跟他離開。

東萊每天潛在海裏,尋找一蚌雙珠,他隻記得,練霓裳需要一蚌雙珠,所以,他必須找到一蚌雙珠,直覺告訴他,練霓裳不會有危險,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找到一蚌雙珠。

珍珠島不愧是珍珠的世界,功夫不負有心人,東萊找到了一蚌雙珠,一顆淡粉色,一顆潔白瑩潤。

東萊找來船隻,已經憂心如焚的裴寧終於籲出一口長氣,跟著東萊回到了南海城。

沒有了令狐淵,就不存在海盜的威脅,倭寇也不敢再妄自攻擊。

裴寧把萬餘乞丐留在了南海城,吳青讓南海城守把他們編入軍隊,成為了大齊的水軍。

眾人兵分兩路,一路趕往永嘉城,一路趕往京城,去營救練霓裳。

吳青帶著七皇子去了京城。

裴寧和莫不言,東萊去了永嘉城。

一個月以後,吳青從京城趕往了永嘉城,因為,女皇告訴他們,練霓裳一定會出現在永嘉城,對於颯風的失蹤,女皇並沒有多少傷心,隻是暗地裏告訴吳青,母子天性,直覺告訴他,颯風沒有死,讓他帶著七皇子去永嘉城等待颯風。

於是,吳青回了永嘉城。莫不言說,等到練霓裳的身體再恢複一點,才能給她吃解藥。

有了珍貴的藥材,有了眾人的細心嗬護,練霓裳的身體已經好了好多。

這天早上,莫不言來到練霓裳的房間。

“丫頭,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練霓裳神情淡然,眼睛空洞無物,仿佛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曾存在。

莫不言無奈的搖搖頭,女人就是女人,一旦遇上情字,人生就完了。

“來,把這個吃了。”

練霓裳這些天都在吃藥,有人給她東西,她問也不問,就塞到嘴裏。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給她一顆毒藥,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吃下東西,練霓裳的眼皮覺得沉重起來,又困了,莫不言笑了,看著練霓裳再次進入夢鄉。

門口,有齊嶸軒派來的侍衛,整個院子,上上下下,到處都是侍衛,王府中武功高強的侍衛,都派到了這裏。

太陽緩慢的走著,從東方到頭頂,從頭頂到西方,一點點,不情願的挪到西方,被簇擁上來的晚霞披上美麗的鬥篷,將蒼茫的天際,交給了調皮的月牙兒。

裴寧整整一天都站在門口,他在等著練霓裳醒來,這一次,練霓裳醒來,會有所改變嗎?

緊張的空氣彌漫在整個院子裏,大家都期待著練霓裳醒來。

莫不言拎了一壇酒走到裴寧麵前,遞給他一個海碗,“裴寧,陪我喝酒。”

裴寧緩緩抬起頭,遲疑一下,接過海碗。

“裴寧,你是真的喜歡我們家丫頭嗎?”莫不言儼然已經把她當作自家的女兒看待了。

裴寧點點頭,眼眸裏有一線水光閃爍,“我和她還有緣分嗎?”

“裴寧,你確定你去過那個世界?”莫不言轉移了話題,眼睛裏閃著狐狸一樣的光彩。

裴寧點點頭,“我曾經昏迷過兩個月,這兩個月,我的記憶是空缺的,我一直很想找到這段記憶,隻是,沒有人能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在練霓裳失蹤之前,我偶然遇到了她,她拉著我,就像是黑夜中的旅人看到了光明一樣,她的激動,讓我有些驚訝。

可是,我沒有和她的記憶,所以,無論她怎麼說,我也隻是無動於衷,直到她開始給我舞劍,嗬嗬,可笑的是,我以為她是一個別有心機的人。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和她有關的記憶,老天真是殘酷,既然讓我愛上他,為何又抹去我的記憶,這算什麼!如果真有天,真有神,我一定要問問他們,他們就是以折磨凡人為樂嗎?!”

“等到天亮的時候,她就會醒了,有沒有緣分,就看你的了。不過,如果丫頭真的接受了你,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前輩請講。”

“在我死之前,你們必須和我住在一起。”

“我答應。”滿院子的燈籠,將小院照如白晝。

裴寧看著眼前的老人,他的頭發是比月亮還要閃亮的銀灰色,隻是胡子還稍微有些蒼白的灰色,臉皮皺的就像幹巴巴的核桃。連日來的操勞,他的身形瘦得不成樣子,但他的眼睛,犀利幽深,讓人感覺有些壓抑。

裴寧隻喝了一碗,再也不肯喝了,他記得,練霓裳不喜歡酒味。

有一次,他在飯館裏喝了一瓶啤酒,練霓裳坐在他的腿上,卻掩著鼻子,滿臉的不高興。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喝酒。

他不知道,練霓裳已經不是許麗麗,更不曉得,莫不言是一個酒鬼,每頓可以沒肉,不可無酒。練霓裳,已經習慣了他的酒味。雖然,最初是被迫的。

仰望天空,星月無聊的眨著眼睛,漫漫長夜,剛剛開始,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裴寧聽著莫不言的嘮叨,卻一點都不覺得煩,因為,那是有關練霓裳的事情,這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在他聽來,恍如天籟。

如果,他沒有失去那段記憶,他一定會帶走練霓裳,她也不會受這麼多苦。

夜漸漸深了,起風了,風很大,吹得燈籠不停的搖擺著。

裴寧扶著莫不言回了房間,幫他脫了鞋子,蓋上被子,這才轉身出了房門。

院子裏的燈籠不知何時全都滅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裴寧跑進了練霓裳的房間。

房間裏,一燈如豆,心不在焉的發著光。

床上,空無一人。

裴寧環顧四周,這才發現,王府的侍衛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似是中了暗器。

七皇子和吳青並不住在這裏,齊嶸軒提了無數次,練霓裳也不肯搬到王府裏麵,所以,齊嶸軒派了大批的侍衛。

然而,還是出事了,是誰劫走了練霓裳。

裴寧轉了轉心思,是蕭墨,還是令狐淵?

裴寧大急,又回到莫不言的房間,用力搖醒他,“前輩,霓裳被人劫走了。”

莫不言霎時清醒了,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穿好鞋子,跟著裴寧來到練霓裳的房間。

他抽搐著鼻子,在房間裏聞來聞去,良久,他才說道:“是女子,女子劫走的丫頭。”

“謙哥,剛哥!”

叫了兩遍,兩隻鳥兒沒有吭聲。

莫不言大怒,來到架子前,一把捏住剛哥,“你們活到頭了吧!”

剛哥被掐醒,顫聲問道:“怎麼了?”

“你們老大不見了!”

謙哥後知後覺道:“我就知道會出事……”

莫不言狠戾的怒吼道:“如果找不回來,你們兩個就去死吧!”

兩隻鳥兒趕緊撲棱著翅膀飛出屋,他們還沒有活夠呢?更何況老大對他們一向還不錯。

莫不言和裴寧分頭去尋找練霓裳,他們都很疑惑,是誰,能有這麼大本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王府的侍衛全部殺死,燈籠滅掉,無聲無息的帶走練霓裳。

莫不言先到王府通知了吳青和齊嶸軒。

齊嶸軒驚愕失色,呆愣片刻,命手下人趕緊全城搜捕。

飛月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像天使一樣沉睡的練霓裳。

三年多的時光,在這個女子身上好像停滯了一般,甚至,她比以前更美麗,更高貴。

這一刻,她真想殺死她,想把她美麗的容貌用最鋒利的刀一片片割下來,直至變成一具白骨。

可是,她不能,因為,她現在已經式微,她需要練霓裳找到乾坤圈,她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她認為,隻有自己才適合坐那個位置。

母皇當年不也是從諸多皇子公主中經曆血雨腥風,殺出了一條血路嗎?

她一定也可以,她的手段,不比母皇差。

現在,她已經不再懷疑練霓裳和乾坤圈的關係,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真是命大,居然可以在百般折磨之後,不僅撿回一條命,還學了一身用毒的本事,連鬼醫都甘心任她驅使。

練霓裳皺了皺眉,記憶排山倒海般的襲來,颯風,在她被公主擄去之後,她就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孩子,她一直愛的是颯風。

颯風……練霓裳無意識的呼喚著颯風,這個世界,沒有了颯風,已經不值得留戀。

飛月冷笑一聲,“洛蜜,練霓裳,你愛的是颯風嗎?念念不忘的是颯風嗎?哈哈,真應該讓令狐淵來聽聽,他費盡心思,甚至為你失卻一切,他的你的心裏,卻連個痕跡都沒有。”

聽到聲音,練霓裳的秀美蹙在了一起,他怎麼會聽到這個魔音,她這是在夢魘裏嗎?

練霓裳睜開眼,不是夢魘,是現實,眼前有張放大的臉,是飛月長公主。

“你……”練霓裳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呼吸困難,講不出話來了。

“怎麼?變成練霓裳以後,膽子也變大了嗎?還是,你根本不記得本宮了。”飛月的唇角,帶著嗜血的冷笑,那神情,似乎要把練霓裳千刀萬剮,方解心頭之恨。

練霓裳的心思飛快的轉動著,她本來是在房間裏,怎麼會被飛月擄來?難道?裴寧和莫不言打不過她身邊的人?

莫不言的武功,天下鮮有敵手,裴寧,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為什麼,每一次出事,颯風都不在呢?颯風……颯風再也無法保護她了。

練霓裳覺得心被揪痛了,呼吸更加急促,無畏的瞪著飛月,鎮定自若的問道:“長公主,這次,準備用什麼樣的酷刑招待我?”

“不,這次,我不會對你用刑,因為,你對我有更大的用處。”飛月笑了,笑得溫柔可親,仿佛她麵對的是自己最親最愛的人。

練霓裳閉上眼睛,淡然道:“公主,是為了乾坤圈?”

“不錯,本宮當年低估了你對令狐淵的影響力,這三年多,他不停地打壓我,甚至不惜和齊嶸軒結盟,嗬嗬,他以為他如願了嗎?本宮隱忍了三年,現在總算可以得到一些回報了。”

“你怎麼會找到我,又怎麼會知道我就是洛蜜。”

“練霓裳,我覺得還是洛蜜順口一些,告訴你也無妨,齊嶸軒,令狐淵身邊,從來不乏我的人,甚至,母皇身邊也有我的人,所以,我才會知道,颯風不是颯風,他是我的七皇弟,想不到,我們差點成為一家人,可惜,颯風沒有那個命,母皇煞費苦心,卻落了這麼一個結果。母皇一定是最傷心的,老天真是長眼,如果颯風在的話,我和齊嶸軒鬥來鬥去,最終也隻是兩敗俱傷,到時候白白便宜了那颯風,哈哈哈……”飛月長公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雙肩不停的聳動著,得意忘形到了極致。

練霓裳的心,已經被冰封了,沒了颯風,他們的爭鬥與她何幹,這天下與她何幹,誰做皇帝,對她來說,沒有絲毫影響,如果回不去,她寧願回紫霞穀。

“洛蜜,起來吧,打扮一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練霓裳搖搖頭,她現在渾身無力,不想起來,“長公主,我現在渾身無力,根本起不來,如果你想讓我見誰,就讓他來這裏好了。”

“是啊,你現在有這個資格,好吧,本宮答應你了。”

飛月雙手擊掌,不過盞茶時間,珠簾叮當作響,從外邊走進一個人,久違的令狐淵。

練霓裳有了三年前的記憶,對令狐淵的身份,自然一清二楚。

令狐淵站在她的床前,對飛月仿佛視而不見。

“霓裳,你讓我找的好苦。”令狐淵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練霓裳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飛月咬咬下唇,這個天人般的男子,眼睛裏真的看不到她,如果不是為了乾坤圈,她寧願毀掉他們兩個,也不願意看著他,當著自己的麵,對別人訴說衷腸。

練霓裳的沉默,讓令狐淵心如刀絞,他付出的一切,真的沒有在他心底留下痕跡嗎?為何,她的心如此冰冷自私!

“公主,拜托你先出去好嗎?”

“好。”飛月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個好字,便轉身走了,殊不知,她的心已經像拉滿弓的弦,再用一點力氣,這張弓就斷了,隻是,這張弓還有很多的用處,現在,她必須留下一點力氣,保留這張弓。

珠簾響動,然後,就是木門被關上的聲音,重重的,似乎用盡了飛月所有的力氣,發泄著她內心的不滿。

令狐淵坐在床頭,伸手要抱練霓裳,練霓裳向裏一滾,靠在了牆上,冷漠道:“我是叫你永夜,還是令狐淵,或者白玉娘,抑或是蕭……”

“夠了!”令狐淵打斷練霓裳,閃電般的把練霓裳抱在了懷裏,“霓裳,如果這樣能讓你開心起來,隨你怎麼叫,可是,你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令狐淵!”練霓裳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放開我!”

“你以為我還會在放開你嗎?除非我死了。”

“你以為我還會和你在一起嗎?令狐淵,你放開我,不要讓我恨你!”

令狐淵抱得更緊了,“霓裳,我不會放手,即使放開你,你也是恨我,再多一點,也無所謂。”

令狐淵湊近她的耳朵,灼熱的氣息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栗著,“霓裳,不要喊,外邊埋伏著很多人,如果你大喊大叫,我沒有辦法帶你離開。”

練霓裳側開,疑惑的看著令狐淵,他想幹什麼?

颯風已經開始上課,洛蜜和他在一起上課,隻是,洛蜜的心思,好像並不在書上,她癡癡的目光,毫無顧忌的停留在他的身上。

這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子,應該是她的老公,命運將他們無情的分開,又玩笑似的讓他們重逢在另一個世界,是緣分嗎?

可是,年齡的差距,讓他們根本不可能再在一起,雖然從外貌上看,她像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女,但是,她的實際年齡,或者說許麗麗的實際年齡,已經三十一歲。

颯風,隻有十六歲,而且,甄氏集團比他們許氏集團不知大了多少倍,甄氏集團的財富,足以買下一個國家。

越大的家族,越重男輕女,看到甄皓對颯風的眼神,就可以看出,甄皓對他的兒子,有多麼的寵愛與期望。

洛蜜黯然的想,她和颯風隻有相見的緣分,沒有相愛的緣分,她好像是颯風的墊腳,躺在腳下眼睜睜的看著颯風從她的身上踩了過去。

這天下午,颯風上完禮儀課,準備到花園去遊泳,這段時間,他迷上了遊泳池,看著電視上高台跳水的體育比賽,他覺得很新鮮,他可以做到更好,那根本算不了什麼,卻讓

全世界都羨慕著。

甄皓聽說以後,讓人改造了遊泳池,建造了高台,當他優雅的從高台上月下,落入水中,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幾乎沒有水花濺起,無與倫比的完美,讓人幾乎以為是在國家遊泳中心看比賽。

秋風有些涼,但影響不到遊泳池,置身在透明的玻璃房中,外邊金燦燦的陽光照射進來,無比的溫暖。

遊泳池邊的女傭看到颯風,紅了臉,少爺是他們見到的最英俊,最帥氣,最高貴的男孩子,即便是掃你一眼,也能讓他們這些小女傭臉紅心跳大半天。

他總是那樣斯文有禮,對任何人都很客氣,不像那些眼高於頂,神情倨傲的富二代,少爺,才是真正的貴族。

遊了幾圈,章伯走進來,微笑道:“少爺,老爺讓您過去,夫人和小姐從美國過來了,想見見您。”

颯風一怔,迅即點點頭,遊向岸邊,隨便衝了幾下,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颯風換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走下樓梯。

客廳裏,甄皓正陪著一位身材欣長苗條的女子在說話,女子的身邊,有一個和她身高相仿的女孩子,兩個人長得很像,修長的眉形,燦燦的丹鳳眼,白皙的肌膚,姿態優雅高貴。那是世家才有的風姿,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聽到聲音,甄皓招招手,笑道:“颯風,快下來。”

颯風和客廳的三個人對上目光,第一直覺,爸爸的妻子,並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她臉上淡淡的,溫和的笑容,隻是一種禮貌,她的眼底,隱藏著深深的仇恨和冰冷,仿佛是在看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