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西芹說,她是陪著素小柔嫁過來,所以如果素小柔死,她也沒處去了。
素小柔覺得,這件事是該著她的夫君好好談一下。
於是她又問西芹,王爺在哪裏。
西芹說,王爺已經有一個月餘沒有回府了,據說住在皇宮裏輔佐皇帝。
素小柔當時就想,這皇帝多大啊,還得要人來輔佐。
西芹就說,現在皇上才八歲呢,很多事情都依賴王爺,所以王爺很少有空閑。
素小柔心想,這個王爺不簡單啊,皇帝年紀還這麼小這麼依賴他,這樣一來他不就是無名的實權皇帝了?
後來,聽西芹說這裏後院裏還住著其他幾位夫人,素小柔覺得,既然都是一家子,去串串門也好,於是就去了,但是全部免費吃了閉門羹回來。
素小柔就一臉鬱悶的坐在西風亭裏歎氣傷感:“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臨走時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掛在亭子上的牌匾,蒼勁有力的三個鍍金大字,西風亭。
旁邊還有提名人的簽名,小楷的字體,赤清蕭。
那是素小柔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後來去問了西芹,才知道,這就是王爺的大名。
那之後,素小柔的宅女本性又開始發作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在房間裏不是看書就是睡覺。
話說,這種五月的天氣,本來就是用來睡覺的啊。
西芹更加鬱悶了,說每日的清晨和黃昏,王妃都是在外麵賞花吟詩的才對。
素小柔心想,您就饒了我吧,那些古詩連背都要命,說出口卻是:“我都忘記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睡覺了,晚安。”
西芹看了看窗外高照的太陽,嘴角不住的抽搐。
素小柔覺得,也不能就這麼無所事事的過下去,於是在某天找來顏料,細細的毛筆,白色的硬紙和竹骨,心血來潮的做了一把扇子。
她用藍色的顏料由淺到深染了一層又一層,邊緣呈現著雲朵一樣不規則的渲染,最後去曬幹,紙上的顏色就像烏雲即將遮蔽晴空一樣,最後再點綴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白花。
畫完了,心滿意足的把扇子晾在一邊,然後繼續睡覺去了。
過了十來天,王爺回來了。
那天早晨,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的西芹把睡眼朦朧的素小柔從床上拖下來,然後翻箱倒櫃的找衣服。
素小柔勉強睜開看看在忙碌的西芹,覺得不好意思打擾她,往後一仰,倒頭繼續睡。
西芹看到她又睡了,急得直跺腳,又把素小柔給拽起來:“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您就別睡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哦……他回來了關我什麼事?”素小柔打了個哈欠,西芹把毛巾在水裏浸濕了,隨意一擰,直接蓋在素小柔的臉上。
西芹說:“現在王爺在西風亭賞花,其他幾位夫人都去了,被她們搶了風頭可不好,再怎麼說您也是個正室——不去也不合理。”
說完,西芹翻出一件八成新的衣服,遞到素小柔的麵前,素小柔用毛巾抹了抹臉,頓時覺得慶幸很多,再一看那件衣服,頭搖得像撥浪鼓:“這麼大紅大紫花花綠綠,會不會太惹眼?”
西芹不由分說的往他手裏塞:“不穿惹眼點怎麼行,王爺怎麼會注意到?”
素小柔一頭黑線,往衣櫃那看了看:“那邊不是有一件白色的?拿來看看。”
西芹去取來:“太素了,不合適,也沒氣勢。”
難道在身上掛幾大塊五顏六色的布料就是有氣勢了?那踩高蹺不更有氣勢?
“我覺得不錯。”素小柔的嘴角動了動,還是忍住了。
白色的長衣,抹胸長裙,藍色的碎花為邊,還有寬邊的腰帶。
西芹還是堅決:“太素了太素了,王爺肯定注意不到您。”
注意不到才好,悄悄的去,悄悄的回,繼續睡覺美容。
素小柔不理會西芹了,挑起衣服就到一邊去換,換好坐在梳妝台前,按照習慣紮起馬尾。
這頭發好長……
“不行不行……”看到素小柔這麼隨意的樣子,西芹趕緊走上前去,把頭發都放下來,隻擇了一半盤起,繞著中心饒了幾圈,用一枚白玉簪子固定住。
素小柔很想說——西芹你再這樣囉嗦下去會提前變成老大媽的啊。
西芹最後把她推出門去,那表情,真是恨不得馬上就把她送到王爺身邊一樣。
素小柔怕熱,最後垂死掙紮的把前幾日自己做的扇子也拐出門了。
西風亭很熱鬧,周圍都開滿了牡丹,比牡丹還雍容華貴的女子三三兩兩的立在亭中,看她們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還有頭上厚重的發髻,素小柔都替她們熱。
然後,她看到了在亭子中央的男子。
白青交錯的衣服,給人一種夏季間很清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