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清蕭決定選擇沉默,把畫卷起來讓西芹拿下去裝裱。
他裝成剛才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素小柔看著西芹走遠的背影,慢慢陷入沉思。
她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相信總有一天會離開,離開之後……西芹你要過的好好的啊。
赤清蕭又鋪好另一張紙,用鎮紙壓好:“本王昨日看到王妃寫來的信件,至今十分懷疑上麵的字跡真的是王妃的親筆麼?”
素小柔白他一眼:“直接說難看就好了,還這麼拐彎抹角。”她用不慣毛筆,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為了幾個字就折騰一支鋼筆出來吧。
赤清蕭說:“過來。”
素小柔狐疑著慢慢挪過去:“幹嘛?”
“讓本王看看你的字。”
這個人,怎麼不到黃河不死心。
素小柔又一次拿起筆,輕輕沾了點墨,一時間竟讓不知道要寫些什麼,這時,腦海裏竟然突然竄出一句詩詞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素小柔揮筆很快,寫得很快,詩詞很好,字慘不忍睹。
其實素小柔對詩完全不感冒,這句詩還是她有個閨蜜在失戀後喝多了抱著她一直鬼哭狼嚎的,她才對這句詩印象深刻。
寫完了,素小柔不禁在心裏埋怨著筆鋒太軟,太難把握,有些字不是寫大了就是皺在一起,總之一言砍下來,除了那個最簡單的“人”字,其他的簡直不堪入目……
赤清蕭根本就是看不下去了,他走到素小柔身邊,抓住了她的爪子,寬大的掌心握住她執筆的手:“字寫成這樣,以後出去別說自己叫素小柔,真是的……哪有一點才女的樣子。”
突然之間這樣子,素小柔睜大眼,心裏咯噔了一下,隻能傻傻的看著赤清蕭帶著她的手在紙上寫字。
赤清蕭的手很漂亮,長長的瘦瘦的,手背也很白皙,就像書生的模樣,但是一碰到掌心就明白,他是一個長年拿劍的習武之人,掌心和指腹都有繭,磨在素小柔的手背上很不舒服。
素小柔心裏咯噔咯噔跳個不停,又忽然覺得難過,於是悄悄和他拉開了距離。
她不禁搖頭,以後遇上帥哥美男什麼的,還是放遠了看好,一旦靠近了,真的是什麼免疫體都沒用。
赤清蕭說:“你別動,簪子紮到我了。”
素小柔僵著脖子不動了,她努力轉移注意力:“王爺,我們商量個事吧。”
“什麼?”
“嗯……那個,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勞煩你給西芹找個好人家,別讓她把青春都浪費了。”素小柔盡量輕描淡寫的說,但是赤清蕭可沒隨隨便便的聽。
方寫完那個扇字,他一筆砸在紙上,筆尖開出一朵墨花來。
“你不在?你要去哪裏?”雖然天氣很熱,但是素小柔還是被他的語氣給凍得哆嗦。
“沒要去哪裏啊……哈哈……王爺,你的字寫得真好看。”素小柔冷汗直冒,索性拿起紙張掩飾。
赤清蕭更直接,把紙給撕爛了。
一時之間,風雲突變。
赤清蕭的眼神變得很恐怖,此時的他就像盯上了獵物的雄鷹一樣,眼神尖銳得要把素小柔刺穿,素小柔根本不敢與他直視,隻能側過頭去,有那麼點……心虛。
“你想離開王府?”赤清蕭一字一句的問。
“不,不是……”這個時候說真話就完蛋了啊……
“那你要‘離開’?”
“這個,我的意思是說,天有不測風雲嘛……可能我明天就生了疾病或者遭人暗殺什麼的,我就怕到時候你把西芹給忘了。”
“你生病了?”
“沒,也沒有……”素小柔往後踉蹌了一步,這亭子裏的低氣壓已經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了。
怎麼現在的赤清蕭和原來那個不一樣了?那個麵如冠玉溫柔的翩翩公子哪裏去了?
“你哪裏都不許去,就是死,也要死在王府內。”赤清蕭輕輕用指節扣了扣石桌,瞬間“轟”的一聲,整個石桌四分五裂。
就像在預告著素小柔的下場一樣。
素小柔已經退到台階處了,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天氣炎熱,我回去補覺去了,再見了王爺!”
說完,牽起裙擺拔腿就跑,跑得很沒形象。
這裏,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這個王爺,是不是從小被寵壞了?占有欲這麼自私的!
一口氣跑回房間,不停喘息的素小柔在心裏暗暗決定,為了自己可憐的心髒著想,還是趁早找尋出可以回去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