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初蕾的速度,遠在基因炸彈之上。
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到了神樹邊緣。
神將們,徹底攔截了通天神樹。
但是,他們無法阻攔頭頂的飛鳥。
那一圈金色的飛鳥首位連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圓圈,徹徹底底將初蕾母女所遮掩,她們固然一時衝不出來,神將們也休想衝進去。
就連基因炸彈也被阻攔,隻能在外圍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這是飛鳥第一次集體出動。
早前,縱然天崩地裂,飛鳥也隻守護紅色的生命果。
但現在,它們飛出來。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它們可能很清楚誰才是開啟通天神樹之人。
它們的職責,不僅是要保護生命果,也要保護開啟神樹之人。
也許,這就是當初青陽公子窮盡心力的設計之一。
諸神都很震驚,誰也不知道這通天神樹原來還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可是,每個人也都捏了一把冷汗:縱然女祿母女能躲在裏麵一時,卻躲不了一世。
天穆之野,有的是各種各樣的武器,看樣子,下一刻她們采用別的攻擊方法了。
可是,每個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能躲一時,也是一時。
沒有任何人願意在此時看到初蕾的覆滅。
他們都希望她活著,活著,活下去。
她是他們所見過最有勇氣的人,沒有之一。
青元夫人,一直歇斯底裏。
自從複製人百裏行暮灰飛煙滅之後,她就徹底瘋狂了。
“鳧風初蕾,滾出來吧……你在裏麵躲不了一輩子……你不出來,我會徹底毀掉這顆神樹……”
別說一輩子,一刻都很難堅持了。
餘勇已盡,她的最後一絲銳氣也徹底散去,隻緊緊抱住女祿。
“娘娘……娘娘……”
女祿,已經無法再回應她了。
可是,她不甘心。
身為一個母親,豈肯甘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麵前被人活活害死?
她隻恨自己力氣不足。
“娘娘……別擔心我……別擔心……”
女祿隻是死死攥著她的右手,竭力將自己渾身上下殘餘的最後一點元氣給她,“孩子……孩子……是我對不起你……是我一直沒有照顧好你……”
她不知道。
她一直不知道而已。
若是她知道自己曾經有過這麼一個孩子,那麼,她當不顧萬萬年的懲罰,早已走出黑暗王國,親眼看到她的成長。
從京都大屠殺到不周山之戰,中間相隔了五千年。
從不周山之戰到離開黑暗王國的封印,又是整整七十萬零五千年。
她的罪孽,按照法律該囚禁七十萬年。
她整整多服罪了一萬年。
萬年光陰,流水一般。
七十萬年的光陰,也流水一般。
她早已在無盡的悔恨,痛苦,絕望之中,徹底失去了重新麵對光明的勇氣——那根本不是大聯盟法律的懲罰,是她自我的懲罰,自我的流放,自我的永遠放逐。
一種比死更加難受的自我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