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不知所起,也不知如何消解的失落。
容小棋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天邊掛著一輪彎月亮,從烏雲中冒出頭之後,在山穀下投影下一片明亮。
明晃晃地,刺人眼睛。
容小棋揉了揉眼睛,忽然撞到什麼東西。
軟軟的,味道很熟悉。
容小棋一驚,再抬頭的時候,赫然看見眼前站著的人,竟然是湛海藍。
沒什麼表情的臉,似乎有一點慍怒。
容小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湛海藍似乎也沒有打算讓她說話,見容小棋抬頭就說:“你不知道大晚上的不能亂跑麼?”
認識湛海藍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有發火的征兆。
不怒自威。
容小棋腦海中冒出這個詞,再看湛海藍,周身散發冷冰冰,硬邦邦的氣場,和平時那個高雅淡然,紋絲不動的湛董事長完全不一樣。
湛海藍因為她亂跑生氣了?
因為她無法掌控,所以生氣了?
容小棋沉住氣,她胸口忽然湧出好多好多要說的話,比如,你知道我是用什麼心情來麵對你嗎?你美麗,高雅,有錢,無數人追著你捧著你,你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差,恐怕在娛樂圈,這一整個世界也是你一個人的。
你已經如此富有,為何還要搶走屬於我的東西呢?
為什麼要搶走金瀲灩放在我身上的,本來就不多的愛情呢?
那是這麼多年,支撐著我在這娛樂圈,唯一的信念啊。
都被你搶走了,都被你搶走了!
湛海藍,你這個壞女人,都被你搶走了!
容小棋眼圈一紅,把已經湧到心頭的話統統壓了回去,隻壓低聲音說:“我的鞋壞了。”
“什麼?”湛海藍低下頭,看了看容小棋的腳,有點看不清,湛海藍俯下身撫過容小棋的腳
踝,容小棋下意識就像要縮,湛海藍強硬地攬住,說:“我隻是想要看看有沒有受傷。”
許是擔心容小棋犯強,湛海藍又補充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明天還要上戲,我可不想整個劇組因為你耽誤進度。”
容小棋咬咬牙,由著湛海藍查看自己的腳。
湛海藍,這個壞女人,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還這樣若無其事地表示關心?
壞女人都會對人很好麼?
“有些腫,需要冷敷。”湛海藍利落地起身,幹脆地宣布道,“跟我上車。”
容小棋看了看湛海藍,不說話。
湛海藍看了看容小棋,說:“你送了我生日禮物,送你回去就當回禮。”
容小棋不說話,等了很久才說:“你要送我到醫院?”
湛海藍說:“你現在有通告,去醫院隻會成為明天八卦的頭條。”
容小棋問:“那怎麼辦?”
湛海藍安靜地開著車,拐過一個山道:“你家裏有急救藥箱麼?”
容小棋想了想說:“沒有。”
湛海藍說:“我家裏有,你跟我回去拿一下。”
容小棋看了看湛海藍:“現在要回宴會去?”
湛海藍偏頭看著容小棋:“隻是去一會兒。你疼得厲害?”
容小棋搖頭:“不疼。”
湛海藍不再說話,專注開車,半小時後湛海藍帶著容小棋重新出現在宴會上,此時宴會正到
盡興處,一片觥籌交錯。
湛海藍看著容小棋,說:“你就在車裏待著,我去去就來。”
容小棋點點頭,縮在座位上。
湛海藍下了車,徑直走到門口,還沒有進去,幾個男男女女就圍了上來想要寒暄,湛海藍一一禮貌又客氣地附和幾句,提起長裙就往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