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棋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房間裏有不一樣的香味,努力睜開眼睛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頭暈沉得難受,很想翻個身,但是四肢和身體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隱隱約約能聽到周圍有護士推車來換藥水的聲音,容小棋暗暗歎了口氣,隻好循著那莫名的淡香穩定心神了。
正在休憩之時,容小棋忽然聽到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隨後門被推開。
“湛董,您怎麼來了?”是向三哥的聲音。
湛海藍來醫院看她了?
容小棋心一顫,掙紮著想要起來,這麼一著急,手竟然能動了,再使勁睜睜眼睛,竟然看到了一絲光。
能動了?
容小棋正在歡喜,忽然聽湛海藍說話了:“我當然得來,藝人的手機打不通,你當經紀人的,手機也是擺設?”
湛海藍語氣甚是嚴厲,容小棋覺得自從認識湛海藍以來,還沒有聽她這麼嚴肅地說過話,容小棋忽然覺得現在並不是清醒的最佳時間,眼下之計最好是裝死,然後靜觀其變。
誰知道湛海藍會不會突然把氣撒到她身上,說些讓人一聽就想立正站好的話啊。
所以就算湛海藍現在氣成一座火焰山,她也不能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病人大小聲。
容小棋呼了一口氣,開始一動不動。
“湛董,你聽我解釋,昨天我臨時有事,人機就分離了那麼一會兒,誰知道……”向三哥的聲音很急切,得罪湛海藍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不聽解釋,隻看結果,”湛海藍的語調愈發冷,“從明天開始,我會考慮讓容小棋暫時換經濟公司。”
容小棋一驚,湛海藍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湛董,湛董,你聽我說,容小姐是我一直帶出來的,我……”
“好了,我會安排別的藝人給你,其餘的你不必再說。李月,請向經理去休息。”
一陣喧鬧之後,容小棋忽然覺得額頭滴下來一顆冷汗。
向三哥在她的經濟公司雖然說不上是什麼數一數二的人物,但是也算元老級別,不管怎麼說,至少在帶她出道的時候,她可是對這位經紀人不敢說半個不字,就算他明目張膽地把分紅比例提高,她也不敢有一句怨言,甚至還要逢年過節、趕上向三哥生日、向三哥母親壽辰的時候送上紅包。
隻有這樣做,向三哥才會稀罕丟給她一兩個角色。
跑龍套也好,容小棋一直安慰自己,不少大明星都是跑龍套起家的,還有好多,連龍套都沒得跑,直接是從服務員啊啤酒妹什麼的做起來的,所以和他們相比,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但是現在,湛海藍竟然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地炒人魷魚。
讓飛揚跋扈的向三哥走得遠遠的?
容小棋忽然覺得心底一酸,對湛海藍莫名地就湧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對湛海藍來說或許隻是舉手之勞解決了一個工作失職問題,但是對容小棋,就像被英雄拯救於水深火熱之中一
樣。
盡管受製於經紀人是前世的狀態,盡管湛海藍的這一舉動來得遲了。但是容小棋就是覺得莫名的心酸,從胃部升騰起暖暖的、熱熱的感覺,然後被血液直接傳送到頭頂,就這樣刺激得眼睛也跟著酸起來了。
什麼嘛,被壞女人的小恩小惠感動到了?
何況湛海藍還不是對她施以小恩小惠,而是展現對工作嚴謹認真的一麵。
糟了,壞女人坐下來了?
容小棋感覺到床榻往下沉了一沉,沒錯,湛海藍做到她身邊來了。
容小棋屏住呼吸,不知怎麼地,忽然覺得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