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琢磨著,鍾馗上前補了一問題:那你爹如今人呢?
女子這時高昂起頭,看天上的雲,悟空和鍾馗很快就解讀出了她的身體語言。
但女子很快又說了:我爹距離這,十萬八千裏。
悟空聽到這個數字,不能不覺得親切又熟悉:在天上,十萬八千裏?
女子馬上糾正:不是,他在南方隱居著,養著很多雞,距離這十萬八千裏。
鍾馗這時嚴肅的說道:這位姑娘,看來我倆必須帶你去見一個人!
女子:不會是我爹怕我一個人在外不放心,跟了上來吧?
鍾馗:不是,姑娘你多心了,再多問一句,你爹的眼神好嗎?
女子:好啊,他都自己穿針線縫衣服,能不好嗎?
於是三人又上路了,回頭走,去找之前那個顰兒。
這女子真的好餓,於是吃了些悟空包袱裏的幹糧。
兩塊燒餅還沒吃完,飽嗝還沒打一個,就看見前麵不遠處,屠鵲和那顰兒正在緩緩前行,兩人間的距離挺近。
三人趕了上去,那顰兒看到這顰兒,沒有大吃一驚。
屠鵲:哎,孫大夫,你們怎麼又繞回來了?
顰兒看到那女子,她這時腦子倒轉得快:她就是雞精嗎?我跟她拚了!
說著,張開著十指,就要上來用長指甲抓那女子的臉。
悟空擋在她麵前,攔住了:她不是雞精,她是跟你一模一樣的人!
鍾馗這時很捧哏的加了一句:就是有點太一模一樣了!
這時一陣紅暈掠過顰兒的臉,悟空看個正著。
悟空:老孫我呢,曾經遇到過無數個巧合,碰到些麻,小麻煩時,總有貴人正好跳出來相助。但今天這個巧合,還是很少見!
屠鵲一頭霧水狀:什麼巧合?
鍾馗:巧合就是,有兩個女子都叫霍去顰,她們的爹都叫霍心。
顰兒還是顯得很鎮定,但之前張開的十指,此時已經並攏了。
屠鵲:這年頭有文化的父母畢竟也少,來來回回就取那幾個名字。
悟空:可更巧的是,那老爹當年都是大俠,還因為被設計,殺錯了好官。
新過來那女子,盯著之前一直自稱是霍去顰的那位。
顰兒不敢迎她的眼神,急於辯解,擺脫尷尬:兩位大夫,你們不用再講下去了,這不是巧合,是我冒充了霍去顰,我爹也不是大俠霍心!
正牌霍去顰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大俠名門之後,真的遇上事,果然有不一般的氣度。她上前,來到冒充她的那位跟前,拉起對方的手,親切得有點過分:我打小就希望有個姐妹,一起說心事,一起玩鬧,這麼多年了,這心願也沒達成……
那個假冒的,此時更覺得無地自容:我,我爹隻是因為太窮,借高利貸給我媽治病,還不起,才躲到山裏來的。我小時候就聽過你爹的威名,所以之前被問到為什麼會住在深山裏,怕丟人而沒說實話,借你爹的名號來冒充,是我不對!
正牌霍去顰: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就別放在心上了!對了,你爹呢?讓本女俠去拜會一下他老人家!還有你娘……
假冒者:他,他們倆剛剛都得疫症去世了!
霍去顰一不小心,觸及了假冒她那位的傷心事,一時也不知如何安慰。
假冒者的淚之前已經流幹了,這會隻是幹哭了一下,沒能擠出淚來。她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下屠鵲,屠鵲正盯著正牌看,接著馬上又向假冒者這邊看,粗看好象是在比較兩人之不同,可假冒者的心裏,酸泡直冒。屠鵲看著假冒者,眼神有點閃爍,好象是在用視線丈量著兩者間的距離。
霍去顰依然很熱情,一方麵可能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麵,也因為她占盡天時地利人和,還有道德的製高點。她上前問那假冒的:你叫什麼名,今年多大了?
那假冒者聽到這問題,看了一眼屠鵲,仿佛他是自己最後一個親人似的,接下來說道:我叫霍去顰……
很快,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糾正道:我其實是叫霍曲萍,曲折離奇的曲,萍水相逢的萍……
然後她很突然的湊近顰兒,跟她咬耳朵,說了自己的年紀。
顰兒:真是太巧了,名字和年紀都相差無幾,那以後我就叫你姐了!
萍兒:那我也不客氣了,就叫你一聲妹!
兩人雙手挽著,說不出來的親近。
這種層次豐富的親近,是讓男人走開的,悟空鍾馗原本還興衝衝的過來揭秘,這時變成多餘了。唯有屠鵲,萍兒眼睛的餘光,始終為他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