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你為他付出那麼多，他會感恩的，再說了，這小子肯從那萬丈懸崖上跳下來，我看不是一個無情之人。”
“他終究是屬於江湖的。”
“這有什麼關係，你們不是一起下來的嗎？那就再一起回去唄。”
“回不去了。”寧馨神情落寞。
“他還在恨你殺了他師傅？”
“沒有。”
“那你還擔心什麼？”
“我殺了那麼多人，他們的親人不會放過我的。”
“你告訴他們真相不就完了？”若虛子被她繞來繞去的想法搞的氣死了。
“誰會相信呢？”她手上一沒物證，二沒人證，誰會相信一個殺人凶手說的話？
若虛子一噎。他理解這種百口莫辯的心情。
“可是你呢？你要怎麼辦？”
“前輩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我留下來與前輩作伴可好？”
“你……”若虛子歎氣，“你是不相信他能保護你？”
寧馨說：“就算他能保護我又如何，難道要他為了我與整個武林為敵？”
若虛子想了想，說：“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寧馨伸出雙手，十指展開，“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若虛子看見她手指上的黑線，大叫不好，“你這個丫頭，怎麼不早告訴我？”
“早說晚說，有什麼區別嗎？”反正結果都一樣。
“當然有區別了！你快點給我過來，坐下，我先用金針封住你的心脈，讓你的心跳暫時減慢，我再想辦法壓製毒性。”
寧馨任由他施針。疼痛的時候，就咬緊牙關，低聲悶哼。
當他說喜歡她的時候，她是有多麼的歡喜呀。這麼多年的夢，終於要變成現實了。可是手指傳來的疼痛卻清晰的告訴她，她已經沒有資格愛他了。他是五行幫的少幫主，是江湖有名的俠士，他的人生，隻有在江湖之中才能發光發彩，而不是跟著她在這深穀之中。她的人生沒有多少路可走了，她不願意他陪著一起發黴。
“你應該告訴他，讓他自己做選擇，是要留下，還是要離開。”若虛子依舊想勸她。在他的眼裏，寧馨就和他的女兒一般大，遭遇又是那樣的可憐，讓他不由得心生憐惜，總希望她能快樂一點。
“前輩，您不會明白的。”
愛他，怎麼願意他為難呢？
若虛子甩甩手，“哎，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真的搞不懂了，隨便你吧，別後悔就行。”
若虛子對慕容軒並沒有多少好感，一則是因為他讓寧馨傷心了，二則是因為他的身份，五行幫少幫主，沒有人知道，他也曾是五行幫的一員，是五大長老之一，當年，他和幾位兄弟一起出生入死，那時的歡聲笑語，現在想來，已恍如隔世。當年曾並肩作戰的友人，現在不知還剩下幾個？有時候想想，要不是慕容問天的爛好人，也許事情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所以，他不喜歡慕容軒，連帶著慕容軒三番兩次問他出口在哪，他都沒有告訴他。
若虛子抗著慕容軒，進了寧馨的房間，拉起床邊上的地板，露出一個小洞，利落的跳了進去。
這個洞，是他剛掉下山崖的時候，一心想著要出穀，所以花了兩年時間挖的。隻是後來，洞挖通了，他已經沒有了出穀的想法，所以就一直在穀裏待了那麼多年。
寧馨看著慕容軒一點點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裏，突然淚如雨下。
她的愛，再也回不來了吧？
一個轉身，口中鮮血吐了出來。
天，已經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