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有人把幸福比作一戳就破的肥皂泡泡,而缺乏安全感的人會把小小的泡泡全部冰凍,最後幸福也成了夢魘。
“你醒了?”
不難看出傑克有些緊張——許多人都很緊張。
沒等他回答,美智子已經焦急的開口:“那個家夥死了嗎?”
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丈夫已經死去,其次重要的,就是罪魁禍首有無誅伏了吧。
反倒是瓦爾萊塔安靜的不像話。也是,由於菲歐娜的自殺,原本的祭品之位出現了空缺,不得不由誰來替補——而替補的人選已經非常明顯。
若是菲歐娜成為祭品,哈斯塔必不會出手害她,而其他人則難逃一死。原本所有人都可以“活”下來,現在卻失去了兩個人。
不過……
看過香水夫人的記憶片段後,他終於明白哈斯塔是如何提取記憶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了,也知道了這全部是騙局,是被創造的,是他專屬的試煉。
所以才會這樣與眾不同。
莫布抬了抬眼,還是將本該告訴她的事實埋在了肚子裏,不得已的背叛總比不必要的悲劇使人好接受的多。如果告訴她特蕾西早就死了,“蜘蛛的瓦爾萊塔”也完全不存在,不知道她會不會崩潰?
現實中失憶的人,隻是被哈斯塔抽取了記憶樣本,而根本沒來過莊園,所以被送回莊園的人,依然會在現實出現,並且毫無記憶。
一切都是何等諷刺……連這朵玫瑰也是假的,就像是屏幕上的圖案背後編寫好的代碼。
也說不上惱怒,隻是悵然若失,畢竟很少有人會把解密遊戲玩成galgame的。
“你說啊,到底怎麼樣?如果,如果沒成功的話,我還能再等十年,一百年,不管多久都不要緊,隻是給我一個答案,我不能渾渾噩噩的和任何一個沒追求的普通女鬼一樣,滿腦子嚇人!”
在胸懷大誌的女鬼的催促下,莫布總算是醒了醒神,反正留下的活人也不多了——還包括一隻蜘蛛一隻鹿。
謎題一旦被解開,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他到底是“拯救者”還是“毀滅者”,沒有人可以回答,包括他,包括哈斯塔,也包括所有被奴役的監管者。
“哈斯塔完了。我知道怎麼離開,艾瑪在哪兒?”
“在這兒呢。”
那個頗有些小脾氣的女孩子正牽著人高馬大的父親姍姍來遲。
傑克的麵具上留著的兩個空缺裏是一雙帶著害怕而激動的神采的眼睛,隻是稍稍有了光卻又熄滅。
並不是第一次,每個人都這麼說,卻沒有一個人做到。唯一的告訴他“鑰匙是艾瑪”的人,也在下一秒含血而終。
啊……
他為什麼會說……
“不是第一次”?
莫布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他的右手因為緊攥玫瑰莖而流血,於是他隻好用左手牽起艾瑪,和著地上爛了一片的麥梗和剛捏碎的玫瑰花汁按在最外圍的牆壁上,於是牆壁漸漸脫落。
先是泥石崩落,而後麥梗化為門框,花汁染上色彩,框出一道樣式和以往任何一扇都不同的門。他放下了艾瑪的手,沉默的看著這本該說是地動山搖的場麵。
“走過這扇門,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