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隊。”教官一聲令下,我別無選擇。
“你是新來的?”邊上的女孩悄悄問道,我點了點頭。
“你也是被強迫的吧?”那女孩低聲歎氣。
我壓抑住的眼淚刷地落了下來。媽媽,苑兒該怎麼辦?
“不準哭。”邊上的男孩皺了皺眉,低喝道。
我止住淚水,抬起迷蒙的眼,看到一個皮膚略黑,英氣逼人的男孩。不大的年齡,卻緊抿雙唇,渾身散發著冷氣。
“看夠了?快訓練。”男孩有些不耐煩。
“我叫寧苑。”我小聲地自我介紹,雖然男孩的眼神很不耐煩,我卻覺得他沒有惡意。
“我是琪琪安。”最先搭話的女孩應道。男孩橫了我一眼,轉頭,投入了訓練。
一天的訓練下來,比爸爸當初教我時累多了,我像頭氣喘籲籲的牛,趴在石上眺望遠方。媽媽,苑兒沒回去,你該是擔心壞了吧?怎麼辦?這鬼地方,該怎麼才能逃出去?
“古越。”一個帶著磁性的聲音從耳邊飄來。我一看,正是那個冷冷的男孩。古越說完這一句,就走開了,聲音散在了空氣中。
高強度的訓練持續了兩天,我簡直全身都要散架。想了半天為何會招惹上他們,怕是和之前地下賭場的勝利有關。我不由苦笑:本想著改善生活,這下子好了,生活抽了我一巴掌。
我摸到了真槍,冰冷冷的,散在金屬光芒,掂在手心裏沉沉的。
“快,射擊。”教官指著那遠處的靶子。
我拿起槍,瞄準,卻是打中了一環。教官鞭子抽了下來:“蠢貨!”我的身子落了下去,拿起槍,接著射擊。
“集中心力,看那紅點,扣動扳指,方向略微向上。”教官走後,古越鄙夷地說道。
我照著做了,打中了六環,出乎意料地好成績讓我一下子開心了起來,一個熊抱抱住了古越,說道:“謝謝。”爸爸去世後,我很久沒這麼開心了。
古越掙開我的手,說道:“果然是個小屁孩。”
宿舍是全部人在一塊的,很湊巧,古越在我下鋪。到了晚上,我幾乎是癱在床上。深夜,有人突然爬起,搖醒了我。
“怎麼了?”我迷迷糊糊地問道,眼睛都幾乎睜不開。
“小雅,我今天偷偷出去看過了,隻有兩個人守著,咱們快逃吧。”琪琪安在我耳邊說道。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睡意不翼而飛,逃離,這是我做夢都想的事。
“好,我要回家看媽媽。”我開始穿衣服。
“兩個傻子。”古越明顯是醒著的,出聲。
“你不敢不代表其他人不敢。今天我出船,探訪了一番,守衛去喝酒了,是好機會啊。願意逃離的舉手!”琪琪安叫了出來,所有的人都醒了。
隔了一會,有好幾隻手都舉了起來,我正打算舉手,古越一把拉過我的手,怒道:“你以為你媽媽還在?你以為你遊的過這大海?你想死?”
我慢慢冷靜了下來,記得自己來的時候,確實花了不少時間,這逃離,沒有那麼輕易。
“琪琪安,別去了,我覺得這樣很難。”我想了想,開口勸道。
“好了,古越一說,你也退縮了。”琪琪安白了我一眼,轉頭跟著其他人開始策劃。我還想再勸勸,琪琪安已經不理我了。
“古越。”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沒人理睬我,隻能和這個冷麵熱心的古越說說話。
“嗯。”過了很久,久到我都覺得他不可能回話了,他終於嗯了一聲。
“你說,他們能成功嗎?”我自言自語,壓根沒指望他回話。有個人,陪陪我說話就很好了。
“不可能。”他冷情地吐出三個字。
“睡吧。”過了一會,他又開口。
“我睡不著。之前爸爸在的時候,我的生活過得好極了。結果一場事故,爸爸去世了。我隻剩下了媽媽,現在更是連媽媽都看不見了。”這是什麼破地方啊,殺手?我不要做!我哀歎著自己的命運,深深吸了幾口氣。
“從小,我都不知道父母長什麼樣。”我一個人自怨自艾了半天,古越才慢慢地接話了。
我一把拉過古越的手,鄭重地說道:“那現在我們就是親人了。”他救了我,幫了我這麼多次,這個男孩,冷冽的外表下有著溫暖的心。我隻剩下了媽媽,可在孤島上,隻有古越。
這一次,古越沒有掙開我的手。
那些要逃離的人已經離開了,偌大的宿舍,頓時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