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馬城,佇立於隗水國的中部,是隗水國的京城。因其地域有關,常年間風調雨順,隱有龍威浩蕩,恰逢近年來一位落馬將軍掌權,上位之後為了鞏固民心,不受戰亂所侵,同時也為了貼合國師口中所謂的龍脈,這位落馬將軍便廢國號金煌而改為隗水,這兩國號之間的差距,就好比一個天上淩霄,一個好比凡間民家,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位落馬將軍當然不樂意,那位長相有著幾分仙風道骨的國師倒也沒怎麼給落馬新皇帝一個準話,隻是說了一個“凡”字。落馬將軍雖說心中有滔天的不滿,也隻好壓了下來,但卻並沒有在對此事說些什麼,就好似對國師有著三分懼意,原因為何?無從得知。之後金煌便正式改國號為隗水。說來也怪,自從改了國號之後,隗水國倒真的再沒出過什麼重大戰事,比起上位皇帝在位時,不知少了多少。
這幾年來可謂是隗水國立國以來異常少見的平和之年,男耕女織,好不自在。落馬將軍便瞧準時勢,趁此機會休養生息,大力廣傳私塾教育,在隗水國的大片疆域,調取國庫稅金廣設學堂,由此一來,隗水國門人弟子絡繹不絕,考官製度也隨之改變,同時也變得愈漸嚴厲,想要謀個一官半職,必須通過科舉。
這就形成了後來“考官麵前人人平等”的現象,就連普通農家的孩子也能經過科舉當上大官,被朝廷給予重任。可是,落馬終歸是落馬,曆年王朝從來都不缺少腐敗。有光才有暗,有暗才可以證明光的存在。光與暗,其本身就是一體的。可以說,兩者從來都不是對立麵,而是作為對方的一部分永存。
選官製度完善,用官製度當然也隨之完善。“明鏡懸於高堂,究於清正廉潔。”也就成了官之根本,官民平等下,隗水國也逐日繁榮,笑得最開心的,當然就是身為一國之君的落馬將軍了,對待那位仙風道骨的國師,也不像之前那樣,早就將國號一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見麵便稱其李國師。
而這位在普天之下鼎鼎有名的李國師,卻從不過問政事,向落馬將軍請示了一下,便兀自跑到離凰河邊的風雨州當了個小小的監察官,挑了一處靠近離凰河的風雅之地,過上了小園幽徑似得半隱居的悠閑生活。
說起這離凰河,那可是隗水國眾所周知的第一大河。離凰河位於京城以南的地域,長奔千裏、綿延不絕、曲折回環。立於京城廣智門上,遙遙望去,竟有著一種輝煌蓬勃的氣勢自河上方噴薄而出,偶爾傳說中的仙人自天上掠過俯瞰其形,遙遙看去就好似九龍回日纏繞如絲,又似欲展翅扶搖九萬裏之上的火鳳一般。
故此便有了“離凰”的稱謂。離凰時而平波婉轉似美人流轉的眼眸,時而砯崖轉石仿天上神明引下的萬壑雷霆。成為世人口中的一大佳話,“觀潮”就成了當代那些筆墨文人酒虎詩龍的好去處。
在離凰河流經的途中,正好有九個節點,每個節點都是興修水利的好地方。人們在這九個節點所在之處,種田、釣魚等。無所不用其極,這九個節點在無形中發揮著自己的力量。老一輩人常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也是要因地而製宜。
在靠近離凰河九個節點中,其中有一個節點修築了一座木質的水壩,阻斷了湍急的河流,使得那附近的土地變得富繞起來。正是因為如此,靠近那裏的人們,生活較之於其他的村莊,也算是比較富裕的。
在離那個節點大約五十裏左右,有一座山,名為落葉山。
落葉山的夜晚,總是被薄霧輕輕的籠罩著,就好似披著輕紗的青澀少女。時值夏至,清脆的蟋蟀聲輕輕鳴叫著,化作一股神秘的旋律,搖曳回蕩在空曠的山林中。一陣微風吹過,扶起低垂在枝椏上的葉子,沙沙作響。
每當夜幕初降,在離凰河邊向著落葉山遙遙望去,偶爾能看到滿山樹木隨風搖曳的景象。在那時,落葉山腳下,總會有一個微弱的紅點,成為照亮夜晚的光。
今日的桐根村不像往夜,平日裏夜深人靜的時候,如今卻變得是燈籠高掛,鞭炮齊鳴。這一時間,村中家家戶戶都擺著酒席,那些個男人都三五成群的湊到了一起,大聲地說著一些令小孩臉紅的葷段子,行著酒令,觥籌交錯。
這時,在一旁嘮嗑說家常的婦女們便會從口袋中掏出幾文銅錢,讓自家小孩子出去玩耍,而小孩們也就會各自拿著父母給的二、三十文銅錢,笑嗬嗬的跑在集市上逛來逛去,玩耍的很快樂,那清脆的歡笑聲,讓聽到的村民,都露出了笑容。
“雖萎絕其亦何傷兮,哀眾芳之蕪穢......眾皆競進以貪婪兮,憑不厭乎求索......忽馳騖以追逐兮,非餘......”鐵河端坐在自己屋內的木桌子前,點著油燈,捧著一本泛黃的書卷細細的讀著。偶爾不時間會抬起頭透過窗子望遠處的離凰河一眼。
鐵河並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叫做王銘。隻是按照當地的習俗,所有出生的孩子都要取個小名或者醜名,讓上天庇佑孩子健康成長,也算是一種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