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終是到了一個叫安平村的村落,說是村落其實跟小鎮也差不了多少,少說也有幾百戶人家了。莫雨君望著前麵不遠處山坳裏順著地勢而建的房屋,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也是無窮滴。這哪裏是普通的村落,明明是按太極八卦的原理建的,不是各中好手或是村裏人,一旦在村裏迷路,根本就找不到出口的。她到底是掉到了哪個時代呀,這是逼人神經錯亂的節奏呀。
黎明郡的人都被分別安置在了村民家中。村民因為都是工兵的家屬,倒也很支持楚飛的工作,很熱情的把人領回去了。莫雨君一家三口被安置在了尤奶奶家中,尤奶奶對莫雨君和莫鈺君兩兄妹倒也沒什麼,該怎麼著就怎麼著,隻是抱著桃桃就不撒手。心肝兒呀寶貝兒的叫著,不知道的還以為真是她孫子。桃桃這小子這幾天被他那倆自己都是孩子的哥哥姐姐給帶的也是有苦說不出來,明明想喝粥,可天天就給他啃大餅,真想吐給他們看,又怕姐姐揍他。好不容易見了個會照顧孩子的老人家,也粘她粘的跟親孫子似的。喝著小米粥,聽著睡前小故事,還有搖籃曲,生活別提多滋潤了。
莫雨君坐在院子裏剝著筍子,看著那倆膩歪的你親我一口我親你一口的一老一小,惡心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可能原來做人事工作的緣故,對人有一種超強的直覺和判斷。莫雨君從見到尤奶奶開始,就覺得這尤奶奶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隻是這村裏,有些是平民窮的沒辦法來開礦的,更多的囚犯和俘虜,誰也別鄙視誰,大家來到這裏也沒打算再留戀外麵的世界。從年輕到年老,一直都呆在這秦山裏,雖說守軍也不阻止他們出山,但他們也早歇了出去的心思,難得出去一趟也就是采買點東西而已。所以,莫雨君也就沒太去糾結這尤奶奶到底有什麼故事,為什麼會一個人獨居在這安平村裏,這安平村裏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
自從安置好後,莫鈺君就被楚飛提溜走了一次,回來後耷拉著腦袋一副霜打的茄子似的,懷裏還抱著一大摞書。莫雨君看著他那樣,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給這哥哥點根蠟,碰上楚飛那暴力狂,能活著就不錯了。莫雨君本來對楚飛印象還挺好的,直到看到他徒手拍死了一隻闖到村裏活膩了的野豬之後,她就把楚飛歸到了暴力肌肉男一列了,以後肯定是打老婆的主。
時間就這麼在這幸福祥和的氣氛中過去,期間朝廷的官員來過一次,給每個黎明郡的幸存者發了點救濟金就走了,連廢話都沒留下一句,平靜的讓莫雨君都覺得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陸陸續續有些幸存者離開了安平村,去外麵過自己的新生活。也有些人生無可戀,打算在安平村落戶,過完殘生。楚飛給這些人分了房屋,這些房屋都是村裏絕戶留下的,也沒人說這房子不好,畢竟,留下來的這些人以後也都是絕戶,無後養老無人送終,隻有鄰裏相依,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隻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安平村寧靜祥和,不代表外麵也一樣。
莫鈺君從楚飛那裏領回來一摞又一摞的書,除了去見過那個朝廷官員外,就一直在尤奶奶家苦讀。楚飛沒說怎麼安排他,尤奶奶也沒趕他走。隻是他自己心裏清楚,他這一輩子,隻剩下最後這幾個月的寧靜了,以後他肯定會懷念在安平村的日日夜夜。皇帝在貴陽等他,各大世家也在等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扛起整個黎明郡的複興。他也不確定楚飛到底是站在世家一邊還是站在皇權一邊,他不敢太信任楚飛,但現在他又不得不依靠楚飛的庇護,往後這筆人情債到底該怎麼還。
堂屋裏,莫雨君認命地扒拉著白飯,看著遠在桌子另一頭的大鯰魚,兩條麵條淚呲溜溜的往下掛。為嘛她隻能吃竹筍,葷的都進了桃桃那小家夥的肚子,這不公平不公平。
尤奶奶似是聽到了莫雨君心裏的哀嚎,白了她一眼:“吃你的筍,不許惦記我乖心肝兒的菜。”
“那魚是我抓的說。”莫雨君弱弱的反駁,為啥弱弱的反駁。因為強力的反駁已經被尤奶奶暴力的打壓了。所以說,這尤奶奶絕對不是普通的老太太,絕逼跟楚飛是親戚,都是暴力狂,想想何止是眼淚,那就是眼淚彙成太平洋的節奏呀。行家一出手,莫雨君就知道有沒有了,摸摸被揍得好幾瓣的屁屁,早知道就去學武術了,在這神經的世界還有點用處,喵了個咪的幹嘛學的是文科,這根本就不是個講理的世界。
“釣魚竿是老婆子我的。”尤奶奶很理所當然的繼續喂桃桃,老太太一直奉行的政策就是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就差給莫雨君來個平底鍋,讓她似流星般消失在遠空了。
桃桃很沒出息的窩在尤奶奶懷裏,隻能給姐姐投去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曾經他邁著不太穩當的小短腿偷偷的藏了一個雞腿孝敬姐姐,可被奶奶抓了個正著,然後就跟姐姐一起在院子裏罰站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