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飄飛,地裹衣。
天地之間已是一片白雪皚皚的世界,山川樹木銀裝素裹,隻有那山穀間彎曲的溪水依然潺潺地流淌。
在廣沃的白色世界中,冰凍的河流清晰地劃出一條、二條、若幹條淡粗細不等的淡黑色線條,放眼望去,猶如一根有力的畫筆,盡情地勾勒出天地間最美麗的冬日山水畫。
就在這水墨相間的冬日畫幅中,臨近封凍的黑龍江一側的山坡間,一些小黑點在不斷地移動著。
隨著雪花的不斷飛舞和寒風吹向他們,在空曠的雪穀的映襯下,這些小黑點的形狀不斷地顯現和擴大起來,直至清晰起來。
一隊巡邏的軍人,戴著防寒棉帽和護目鏡,臉上套著黑色的臉部保護罩,脖子上套著脖套,穿著厚厚的羊皮棉、雪地偽裝服和防寒靴,背著行囊和槍支,冒著風雪,艱難地行走在雪地中。
這是位於中國大興安嶺山脈的西北角,與俄羅斯相接壤的邊界線,而這些軍人就是駐守在此地的邊防兵,此刻的他們正在執行邊防巡邏任務。
在這裏空氣極其寒冷,白天的氣溫在零下30度以下,人呼出的熱氣瞬間就變成一團白霧。
厚厚的雪,一腳踩下去,直沒到膝蓋以上,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氣,更何況又是肩背著武器和背包,更顯得異常艱辛。
一個佩戴上尉軍銜的軍官,身上背著一支九五式自動步槍,蹣跚地走在隊伍最前麵。
“小杜,跟大家說一下,走過這個山坡,咱們就休息一下,讓大家堅持堅持,在下午四點前到2號休整地點,咱們今晚就在那裏休息。”這個軍官氣喘籲籲地向身後一個軍人說道。
“是”
“大家再努力一下,營長說.................。”
看著身後艱難行走的隊伍,這位軍官站直了身體,在大雪中躊躇了一會,便大聲地喊道“弟兄們,知道你們很辛苦,但我們是戍邊軍人,就需要在這天寒地凍的環境下鍛煉我們的意誌和生存能力,樹立我們戰勝自然困難的信念,希望大家再堅持一下,趕到休整地後,今晚咱們開野外大餐。”
“好.....好......楚營長你說話可得算,不能老讓我們啃冰紅牛,要不我們都快成牛了,哈哈哈......”笑聲此起彼伏的在雪中響起。
這個軍官,正是楚九度,不久前,在兩大軍區為期一年的軍官交流輪訓的活動中,他自願報名和主動提出要求,來到了這個號稱有“中國北極”的邊境線,當起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戍邊軍官,隻不過此時他已是一名副營級上尉。
在這和著雪花的笑聲中,九度笑著整理了一下背包和槍支,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站立了片刻後,轉身就跟上了行進的隊伍,在他的鼓勵下,隊伍像是加快了步伐,身影在雪坡上越行越遠,最後隱沒在風雪中。
越來越大的雪,遮蓋了隊伍行進時留下的痕跡,也像是遮蓋了九度心中早已卸下的脹然。
時間倒序回到了11月份,九度接受審查完後的第五天。
軍區機關大樓五層,在一間會議室裏,橢圓形的桌子旁圍坐著十幾位軍人。
桌子的一端正中間,坐著一位五十多歲,麵容儒雅但又不失堅毅的軍人,他的旁邊同樣也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