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年站立在原地思索著,不同於夏日的酷烈,冬日的陽光顯得明媚而不憂傷,流淌在他的身上時猶如渡上了一層金色的袈裟,沉思良久,終於抬起了頭對著居山客鄭重地說道:“先生,我已經決定了。”
“哦?應該是龍紋槍了吧,說實話,你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居山客笑了笑,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
“不。”秦錦年輕輕搖了搖頭。
“恩?你莫非還藏著其他的神兵利器不成?”居山客略顯訝異。
秦錦年走到了不遠處,在一塊平滑的巨石上擱置著一個三尺木匣,他略顯輕巧的開啟了木匣,並從中握住了一樣事物,又走回居山客的身前,將手中之物舉了起來,笑道,“我的本命兵器就選它了。”
秦錦年手中所持的正是下山時從老道人手中接過的那柄石劍“無名”,此劍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光滑無比,古樸毫無修飾的劍身更是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寒意。居山客細細觀察著此劍,片刻功夫,居然皺了皺眉頭,說道:“此劍雖然是用玄鐵中的佳品黑鈺玄鐵所製而成,且造型看似大巧不工,但細細琢磨之下依舊能看出是由名匠所造,可惜黑鈺玄鐵雖然難得,論堅硬程度更是能排在百器榜前三十的地步,但與內力的相性太差。在普通武夫眼裏固然是把難得的武器,若放到高手之間,卻顯得寒酸之極,你確定要蘊養這柄石劍為本命兵器?”
秦錦年對居山客的評價絲毫不感到意外,隻是用左手輕輕磨砂著厚實的劍鋒,用回憶地語氣輕輕說道:“先生說的句句在理,但這柄劍既然是在下山時師父所贈之物,對我而言,它就像是另一個師父一般,靜靜的在竹林中望著我的成長,承載了我這十幾年來生活的回憶,我又豈會在意它在常人眼中是否珍貴?”說道這兒,他深吸了一口氣,堅定不移地繼續說道,“所以我決定了,就用它了。”
“好,好一個我又豈會在意它在常人眼中是否珍貴。”居山客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子,我現在是越看越順眼了,若非你已經有了師父,我都有些心動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開始吧,用心神勾動丹田中的容器,將你手中的劍吸納進去,這樣就完成了初步的蘊養,而剩下的,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秦錦年點頭,遂不再言語,將心神都沉浸在了丹田內,嚐試著溝通那黑色球狀的容器,果不其然,容器在他的牽引下,分出了絲絲無法看見的氣體,然後通過丹田傳至持劍的右手,並漸漸包裹住了劍身,石劍眨眼就消失不見。當他嚐試著再次溝通丹田時,石劍又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似乎從未消失過。
秦錦年望著石劍,在那一刹那間,他似乎發現與石劍建立起了一份緊密無間的聯係,隻要他願意,便可讓石劍出現在周身三尺內的任何地方,這也讓他欣喜異常。秦錦年動念間,將石劍又收回到了他的體內,靜靜地望著似乎還有話要說的居山客。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當石劍在他體內的丹田時,發出了一聲喜悅的輕吟,並像是饑餓已久的嬰孩般吸收著容器內充斥著的先天精華,而那黑色球體般的容器,更是變淡了數分,並有著持續變淡的趨勢。
居山客見他忙完這些後,才不慌不忙地說道,但無論是誰在場都能看出他眼裏涵蓋的喜意,“實話說,雖然蠢了點,但我很欣賞你的選擇。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教你些招式,不過現在沒什麼好猶豫的了,你,可願學?”
秦錦年一時間竟愣在了那兒,過了一會兒,心神間充滿了無法壓抑住的狂喜,慌忙點頭道,“願意,當然願意,先生肯教,自然是錦年的福分才對。”
這半年來,居山客雖然教導並照顧著秦錦年,但從未流露出絲毫要傳授招式的意圖,連那套羅漢拳也僅僅隻是為了觀察他身體的恢複情況才教的,且這半年來,每當秦錦年想要學習藏經樓中的武功時,都會被他嚴厲製止,空望寶山而不能得的感覺,可著實讓他沮喪了良久。對於居山客的來曆,秦錦年曾私下去問過劉越,但劉越僅僅隻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隻是交待他要好好聽從居山客的吩咐,這也讓他對居山客越發好奇起來。
通過這半年來的觀察,秦錦年隻知道他是一位來去無蹤的高手,總是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麵前,哪怕他密切關注著四周也無濟於事。時間一長,也讓他漸漸放棄了這個舉動,隻能肯定的知道,居山客必定是一位江湖絕頂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