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重雷劫
兩人相對無言。
良久,紀剛嵐才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我並不後悔,也不自責,因為白馬千媚能給我的,你卻一樣也給不了我,若沒有她,我恐怕生生世世都無法進入諸神殿。”
葉貞冷笑道:“入主諸神殿,一直都是你的夢想,白馬千媚能給你的,我確實給不了,所以我並不恨你。”
紀剛嵐歎了一口氣,忽從身上拿出一個精美的沙漏遞給葉貞,道:“這是你當初送給我的,現在我就還給你,以往種種,權當浮雲神馬,從前事事,自做流水落花。”
“好一個浮雲神馬,好一個流水落花!”葉貞慘笑。
紀剛嵐又道:“葉貞,我知道與你對戰一點勝算都沒有,但我還是想試一試,因為我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陣營。”
“何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你若如此大義,又何必在乎一已生死,反棄億萬生靈而不顧,甘做主逃派?”葉貞黯然轉身,又道:“我自願身受你三掌,你若打我不死,就算你敗,之所以不和你麵對麵,實是不想看你的卑劣嘴臉。”
“這……”紀剛嵐歎道:“既然如此,我又何苦與你一戰,我認輸便是!”
忽聽白馬千媚喝道:“紀剛嵐,你輕易認輸,置八百神生命於不顧,難道是舊情未了?就算你不念及八百神的性命,但總要想想我腹中你的骨肉!”
“天命如此,我輩又何必糾結,天逢大難,慷慨赴死,本就是身為武者的一種榮耀。”紀剛嵐仰天長歎道:“千媚,我紀剛嵐一生鐵骨錚錚,行俠仗義,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有愧於人,天災之下,不吝犧牲,若能救萬民於水火,我希望第一個人死的就是我!”
話音回蕩在諸神殿,諸神靜默無語。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聽有人叫道:“我彭天虎本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戰,那就戰吧!!”
他這一呼,就象一鍋熱油忽然傾進了一盆涼水,眾神無不群情激昂,振臂高呼。
葉貞一時熱淚盈眶,她終究沒有看錯人,雖然紀剛嵐移情別戀,但終沒有她想象的那麼不堪,或許他的道行並不高明,但在葉貞心裏,他依然不失偉岸。
在長椅上,葉貞久久端詳著手中沙漏,忽然笑道:“紀剛嵐,從你宣誓與星海狂瀾一戰之時,你便沒有再負我,你是諸神殿第一個殞落的神,但也是我今生第一個能記住的人。”
“我記住你不是因為你的情,而是因為你的義,眾叛親離之時,你能舍生取義,雖是進駐諸神殿最後之人,但實乃諸神殿第一人爾!”她猛然站起,又接道:“白馬飛天逃走了,領著三百諸神在決戰最關鍵時刻逃走了,於是眾神殞落,乾坤坍陷,眼睜睜看著大陸被焚燒熔化成飛煙……”
葉貞臉現痛苦,眼裏似乎又看到了當時最為慘烈的一幕,耳中也仿似聽到了千古絕唱般的如呻如吟,億萬人的哀嚎之聲充斥著那片虛空,宛如一場驚世惡夢突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