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街頭霸王
這是一片沒落的老宅,因為廢棄太久,牆傾房倒,荒草瘋長,一片淒涼景象。從殘破的大門踱出,一條青石小路便橫亙在眼前,左麵望去,曲徑通幽,似乎已到盡頭,再看右邊,殘牆破瓦,微聞雞鳴犬吠,沈衝打定主意,邁步向右邊行去。
漸行漸遠,終於踏上一條同樣是青石鋪就的長街。長街寂寥,竟是空無一人。微一駐足,一條卷毛獅子狗已衝他跑來,先聞聞他的光腳,再嗅嗅他的手,搖搖尾巴,一雙黃眼珠竟滿懷渴望地看向沈衝。
沈衝伸手撫了一下獅子狗,歎道:“你知道我現在比你餓,比你窮嗎?你至少不是一條流浪狗,我卻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獅子狗猛然‘嗚——汪’地叫了一聲,夾起尾巴很快就溜走了,唯恐再慢一點,就被沈衝捉去燉了。
沈衝笑意猶在臉上,突見對麵一破院門被打開,一位老的幾乎沒牙的老太婆啞著嗓子對他道:“那個小卷毛,一會兒道上的朋友在這裏打架,還不快扯乎?找死嗎?”說罷,一把又將破門掩得死死的。
沈衝一愣,還未待反應過來,猛覺大地已然顫抖起來,側目一望,隻見長街盡頭忽然壓過一片黑雲彩,仔細看去,竟是一長列穿黑衣黑服之人,個個威猛彪悍,高舉著閃亮戰刀,氣勢洶洶地向這邊直逼而來。
而長街另一頭,也突現一隊人馬,一色的白袍,手持各式兵刃,雖然有醜有俊,有高有矮,但個個冷眉橫眼,殺氣十足。
“怪不得這條街家家閉門掩戶,冷清至極,原來真如老婆婆所說,道上的朋友要在此決戰,爭奪地盤,所謂刀槍無眼,我與其在這裏礙眼,倒不如一走了之。”打定主意,沈衝撒腿便向來路跑去,沒跑幾步,就驀然聽到身後刀劍相擊之聲,回身一看,兩方人馬已然交彙一處,廝殺起來。
縱然是市井相爭,打起架來一樣不含乎,甫一交手,卻是劍劍帶血,刀刀入肉,瞬間便有人橫屍街頭。沈衝雖道聽途說,知曉道上朋友打架不要命,但今日適逢親眼所見,也不禁目瞪口呆,稍一遲疑,再想跑已是來不及,隻覺身前身後皆是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迫不得已,沈衝一麵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一麵暗自小心別被人偷襲誤傷,但所幸這些人衣著鮮明,目標明顯,征戰半天還真沒有人理會自己,稍稍放下心,沈衝便偷眼向外觀瞧。
兩方人馬實力相當,而且多是靈武境的初期武者,他們或許本來有一個很好的開始,但因種種原因,不是被宗門淘汰,就是自己放棄了武途,從此便投身於街頭,用這種最原始的暴力形式來求生謀存。
沈衝對街頭霸王這一行當,原本沒有太多的感觸,人們通常都以自身的喜好去評論某件事,所以有褒有貶,公道自在人心,但勿庸置疑,自古民間出豪傑這句話是誰也不能否認的,就拿當朝鎮守西關的大將軍明月樓來說,他手下最得力的幹將黑虎就出自街頭,而且在未入兵營之前,他隻是一位大當家手下的一個普通馬仔。
混戰暫時進入一種膠著狀態,但雙方顯然仇怨很深,似乎已到了一種不死不罷休的狀態,若不是誰突然喊了一聲:“韋老大來了,風緊扯乎!”還真不知道這場鏖戰能持續到幾時,而最後能活下來的又能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