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遠航沉吟片刻道:“我們除了要籌2萬7,還要籌這個月的工人工資。這樣吧,我再約一下東當典的朱老板。”
臧家棟聞言,立刻氣極敗壞地一拍桌子:“你是不是想打那些古董字畫的主意?你是不是也和那個牛皮大王以前一樣,窮瘋了連褲衩都要脫下來賣掉!”
臧遠航看都不看他一眼,毫無表情地說:“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兒,散會!”
臧家棟眼見自己被無視,不由氣極敗壞道:“臧遠航,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二大?”
臧遠航立刻反唇相譏地說:“那你有沒有拿出一點當二大的樣子來?在碼頭危機存亡之際,你不但根本不幫忙,還總是故意在背後拆我的台,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你這個侄子,脾氣可沒你三弟那麼好!”說完,揚長而去!
臧家棟隻好讓眾人評理:“你們說說他,有他這樣當小輩的嗎?”
但其餘的人,都裝作沒聽到一般,各自收拾東西走人了。
臧家棟一氣之下,隻好罵兒子女兒:“我真是前世造孽啊,養了兩隻胳膊肘向外拐的白眼狼!”
臧增年和稀泥道:“唉呀,你跟他們小孩子計較什麼呀。”
臧家棟更氣了,指著自己鼻子說:“我和他計較了嗎?是他欺負我!”
臧遠年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趕緊走人了。
臧家棟氣得氣得直跺腳,同時罵道:“都是一群沒良心的東西!我要是做了碼頭當家,你們敢這樣對我,我早就讓你們滾蛋了!”
……
東大街上,陸文安坐在轎車後座上,百無聊賴地往車窗外看去。
忽然,他看到臧遠航和朱信從東當鋪門口出來,立刻吩咐司機說:“停車,停車,快停車。”
灰色轎車立刻嘎然而止。
陸文安並沒有下車,隻是遠遠地看著他們。
……
元升(東)當鋪外,臧遠航和朱信正在門口握手。
朱信熱情地說:“臧老板,感謝你再次光臨我們當鋪。”
臧遠航努力平靜道:“朱老板,你太客氣了,給你添麻煩了才是。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下午見。”
朱信抱拳道:“下午見。”
……
臧家大院客廳內,到處一片狼藉。
朱信帶著當典行的工人們,正在將古董搬出博古架;將字畫從牆上摘下來,然後全部小心地放進箱子裏。
臧增福夫妻坐在八仙桌前,前者表情嚴肅,後者則不停地抹眼淚。
臧家其餘人都靜默一旁,個個憂心忡忡。
臧家棟臉色十分難看,氣極敗壞地“唉”了一聲,然後惡狠狠地瞪了侄子一眼,大聲怒道:“把祖業敗成這個樣子,也真是世間罕見了!”說完,抬腳就走!
莊淑環也陰陽怪氣地說:“我也走吧,眼不見為淨。”
臧遠茹輕輕扯著母親的衣襟,小聲勸道:“媽,你別這樣,遠航他也是逼不得己的嘛。”
莊淑環瞪了女兒一眼,越發抬高了聲氣:“逼不得己,誰讓他做這個當家了?沒有金鋼鑽,就不要攬這個細瓷活!”
臧遠茹看著全家人嚴肅的表情,隻好把拉母親的動作,改成了往外推:“那你還是趕緊走吧。”
莊淑環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臧遠勝看著母親走了,苦笑著搖搖頭,也跟在了身後。
客廳內的氣氛,越發地壓抑了起來。
與此同時,曹秀英也哭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臧遠航走到她身邊,安慰地說:“奶奶,你不要哭了。商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這些古董字畫放在家裏,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當初買回家的目的,就是為了保值。等以後拿到執照,我們再把這些古董字畫和老房子一起贖回來,不就行了嘛。”
曹秀英點了點頭,雖然還是哭,但是總算沒有那麼大聲了。
……
臧家大院後院二房小院客廳內,臧家棟夫婦和臧遠勝正在悠閑地吃著水果。
莊淑環幸災樂禍地說:“我看這次難關,三房怕是渡不過了。”
臧家棟冷哼一聲道:“他們風光了二十多年了,也該嚐嚐灰頭土臉的滋味了。”
臧遠勝卻小聲咕噥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們高興什麼?別忘了,我們也姓臧,臧家要是真的敗了,與我們二房能有什麼好處呢?”
莊淑環猛地一戳他的腦袋,嗔怒道:“你怎麼和你姐姐一樣,總是幫著三房說話?”
臧家棟也瞪了兒子一眼,沒好氣地說:“等臧家徹底垮了,我們就自己開個小碼頭,你再這樣不求上進,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