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瑩聽了,笑得更大聲了,還別笑別說:“哈哈,看他長得圓頭圓腦的,還真的象美猴桃呢。”
臧遠方雖然被笑得滿臉通紅,但還是固執道:“所謂楚漢相爭,就是項羽的家鄉即我們邳宿兩地及周邊地區的參賽龍舟,稱之為楚;劉邦的家鄉即豐沛兩地及周邊地區的參賽龍舟,稱之為漢,並不是你說的項羽劉邦本人參賽。”
吳俊瑩見他認真的樣子,就更想笑了。
於是,她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本來我過來找你們,隻想看看龍舟,讓佩萍散散心。不過現在聽你這樣一講,我就更感興趣了。所以我一定要參加這個比賽。”
臧遠方急了:“我剛才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啊。自古以來,就沒有女子參賽的道理。”
吳俊瑩雙手一掐腰,蠻橫地說:“自古以來,就是正確的嗎?自古以來,女人都是要纏足的,所以我才隻有三四歲的時候,我的腳就被纏成了這樣!”邊說邊把一隻鞋踢掉,並脫下襪子,然後把一隻五個腳指都半貼腳背的腳,伸到了臧遠方的麵前!
臧遠方嚇得連連後退,並同時連忙把臉轉過去,弱弱道:“有傷風化,真是太有傷風化了!”
徐佩萍連忙勸說:“快把鞋穿上,女人的腳是不能被男人看到的。”
吳俊瑩卻更加激動道,“我就是要問問他,自古以來,女人的腳被纏成這個樣子,是正確的嗎?要不是民國後的‘天足運動’和‘婦女解放’,我現在隻能跟我媽、我奶他們一樣,走路都顫微徽的,還得踮著腳尖呢。”
臧遠方自幼也算飽讀詩書,但是被噎得滿臉通紅,隻能憋出一句話:“快穿上,求你快穿上吧。”
徐佩萍也打圓場道:“俊瑩,其實我們也不一定要直接參加比賽,也可以參加拉歌的。”
吳俊瑩這才穿上鞋襪,卻毫不妥協地說:“這次龍舟賽,我是一定要參加的!”
徐佩萍立刻附和道:“我也是。”
臧遠方麵對兩個姑娘的堅持,有些黔驢技窮了,臉紅脖子粗地說:“你、你、你們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吳俊瑩故作吃驚地說:“啊,原來你是個結巴?可憐見的。”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徐佩萍更是笑彎了腰。
臧遠航剛好檢修完船隻,看見這邊很熱鬧,便走過來招呼道:“怎麼?佩萍、俊瑩,你們也想參賽啊?”
徐佩萍知道他和姐姐的關係,忽然就靈機一動道:“是啊,是啊,不但我們想參賽,我姐姐和很多女孩子,都很想來參賽呢。”
果然,臧遠航聽到“姐姐”兩個字,眼晴頓時就是一亮,連忙轉向堂哥說:“大哥,我看佩萍和俊瑩的想法不錯。我們現在有了這麼多龍舟,不如再組成一支鳳舟,全由女子參賽。這樣就龍鳳呈祥了,圖個吉利,你們認為如何?”
徐佩萍見詭計得逞,立刻笑逐顏開道:“好,我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姐姐,還有很多想參賽的姑娘們。”
吳俊瑩高興地說:“還是遠航好!”稱讚完堂弟,又衝堂哥做了個鬼臉,“哼,美猴桃,你說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是個老封建啊?”
臧遠方再次漲紅了臉,卻也隻能結結巴巴道:“你、你、你……”
看到他的狼狽相,女孩子們哈哈大笑著跑開了,連跑連喊:“哈哈哈,美猴桃。”
臧遠方被她們氣得夠嗆,卻也隻能衝堂弟發火:“你是不是看上她們中的誰了?連老祖宗的規矩都不放在眼裏了?”
臧遠航卻笑道:“難怪俊瑩說你是老封建呢。你也不看看,現在都民國了,你還以為是幾千年的男權社會呀。再說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類要是一直沿用舊製而不會變通,你現在還在山洞裏茹毛飲血呢。”
臧遠方再次氣結:“你、你、你……”
臧遠航學著吳俊瑩的口吻,促狹地說:“啊,原來你是個結巴?可憐見的,美猴桃!”說完這話,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臧遠方氣得真跺腳,便作勢要打堂弟。
臧遠航連忙躲開了,邊躲邊正色道:“說實在的,俊瑩一直是個正直善良的好姑娘,和她兩個哥哥,真是完全不同呢。真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呢。”
臧遠方聽了這話,不由附和得連連點頭。
與此同時,他望著兩個女孩子遠遠的背影,唇邊不經意地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
臧家大院後院內,忽然傳來一陣陣“嘭嘭嘭”的鼓聲!
家人們聽了,連忙從四麵八方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