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羽好不容易挪到衣櫃前,從裏麵翻找出一件還算樸素的淡青色褥衣,神態自若的褪去身上衣衫隻著一件遮身肚兜,感覺到某處角落裏有呼吸一頓,她咧唇看著牆壁的眼中泛著一絲冷光。
隨意的套上衣裳,她便再次想向床的方向移動,奈何這副身子本就嬌弱,在加上她還沒有完全的適應身體突然的變話,又剛剛經曆了一翻銀針酷刑,身上的力氣早就盡失,渾身的疼痛即使她能忍耐,卻也無法做到忽視。慢悠悠的晃了幾步後,感覺眼皮有些止不住的下垂,困意瞬間上湧,她在不管其它倒頭就在地上厚重的絨毯上睡著了。在意識完全陷入黑暗中的最後一刻,她心中想的是。
自始至終都藏在暗處的那人對她貌似不像有敵意的樣子,她如今就算熟睡,應該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
平穩的呼吸聲在室內響起,地上的人兒早已是倒在地毯上一副熟睡的摸樣,那毫無防備的姿態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令人疼惜。
過了一會,忽然一絲幾乎不可聞的輕響聲起,隻見黑暗中兩道纖細的黑影正蹲坐在熟睡的柳清羽身旁,兩雙眼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她,臉上蒙著黑色汗巾讓人無法看清兩人臉上的表情,然而露出的眼睛中卻流露出同樣的光芒。
那是憐惜與心疼……
兩人就這麼席地而坐,看著柳清羽專注的表情就好似是什麼易碎的無價之寶。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如同化身石像的兩人終於有了一絲動靜。兩人似是一個姿勢保持太久了想換了姿勢一般,雙腿微微一動卻忽然雙手抱腿抽搐著向一邊倒去,在快要轟然砸到地麵的前一秒,兩人默契的空出一手率先支撐住地麵,然後借著緩衝輕輕的將整個身子都放到在地攤上。
抬眸一看,見柳清羽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兩人這才如釋重負,一邊一個的抱著自己抽搐不已的腿肚子在地毯上翻滾著,一遍一遍。
丫的!不知不覺一個姿勢保持太久,剛才又用力太猛導致雙腿抽筋了。
這酸痛直達骨髓的感覺簡直不是人受的!
兩道黑色身影無聲無息的在地上翻滾了許久,在感覺到那股比之酷刑也毫不遜色的酸痛終於是緩慢的褪去後,這才緩慢的半抬起身子。眼角隱約有濕潤的感覺,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抬手,眼角餘光瞥見對方的狼狽摸樣咧嘴一笑,差點沒爆出聲來。
怕吵醒柳清羽,兩人硬是忍了下來。
像她所在的地方又靠近了些許,兩人沒有看向對方,然做出的舉動卻默契相同的如同一開始就商量好的一樣。
隻見兩人一左一右,背對著柳清羽而坐,一副保護的姿態將她圍繞子在中間。相對之間無言,兩人心中對於彼此的想法都了如指掌。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嘴角揚起一抹清淺笑容,帶著說不出的無言羈絆圍繞在三人之間。
一夜無眠的守候,待到天際隱約泛白,初日快要升起時,那一直背對著彼此的兩人才活動了下一夜僵硬的身體,隨即站起。最後在看了一眼依舊沒有醒的柳清羽展顏一笑,好在這地上鋪著厚厚的絨毯,在加上地下似有什麼取暖的東西讓這整個地麵溫暖的如同暖好的床榻一樣。不然任她這樣躺上一夜,那嬌弱的身子骨估計得少不了一場大病了。
身著黑衣麵帶黑巾的兩人相視一眼,轉身便從隱蔽的角落離開了房間,在將軍府中幾個起落便消失了蹤影。而兩人不知的是,就在他們離開後,地上那本該熟睡的某人卻是緩慢的睜開眼睛呆呆的望著屋頂,明亮的眸子看的人自慚形愧,清明的摸樣哪還有一點熟睡的樣子!
在看那兩個黑衣人趁著清晨的夜色迅速的離開將軍府後,腳步便一個不停的朝一處方向猛躥而出。屋頂之上隻見兩道冷風刮過,在一看哪還有那兩道黑影的蹤影?隻有一句輕歎隨著晨風吹散在空氣之中,帶著淡淡的說不出的悲憤,分不清是憐惜還是痛心,又或是兩者皆有?
“原來這就是世人不知她存在,不知她身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