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銳金,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坐在地上傷口還在流血的葉虛之站起了身來,他走到了我的身後輕輕地推著我朝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伊格德拉西爾走了過去:“這個世界上唯一一把能夠消滅伊戈的武器,不正在你的手中嗎?”
剛才的我看著葉虛之他們對於伊格德拉西爾不間斷的猛烈攻擊而陷入了呆滯,當葉虛之說出了這一句話以後我才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應該站在一旁袖手旁觀的局外人。將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之中,我取出了寶尼巴比安黑卡並將其展開成為了武器的形態。
“洪銳金、葉虛之,還有你們剩下的所有人。。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被困在魔法陣裏動彈不得的伊格德拉西爾在看見了手持寶尼巴比安的我以後開始向著在場的所有人求情:“隻要你們肯放過我一馬,我就讓你們在未來全部都變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最高掌權者。這樣一來我不用死,而你們也將獲得無法估量的利益。一個易如反掌的行為就能夠讓你們得到如此多的好處,這筆交易難道不劃算嗎?”
。。。
短短的冷場以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被伊格德拉西爾的誘惑所搖動。葉虛之他們繼續用批判的眼神靜靜地注視著躺在地上的伊格德拉西爾,而我也準備開始拉開寶尼巴比安的弓弦對這個萬惡不赦的怪物進行最後的一擊。可是成功近在咫尺,我在將右手搭在了弓弦上以後卻莫名其妙地開始發起了抖來。不僅僅是無法穩定地把持長弓,拚命拉動弓弦的我甚至連讓寶尼巴比安生成箭矢的程度都達不到。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我的怠慢很有可能會讓本來有利的局勢發生變數。
“怎麼回事,你難道在剛才的戰鬥之中受傷了嗎?”看見我遲遲拉不動弓弦,葉虛之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我的跟前:“要換人嗎?”
總感覺這最後的一擊缺少了些什麼。。
剛才在建築物裏的戰鬥雖然有些許擦傷,然而那種程度的傷勢對於我卻是無關緊要。盡管葉虛之是出於好心,然而已經與伊格德拉西爾從兩百年前就結下了仇恨的我是絕不會將消滅這隻怪物的最後一擊交給別人來做的。心裏是這麼想,但是早已經下定覺醒的我在這個節骨眼上卻因為內心莫名其妙的空虛就是拉不動手中的弓弦。。
“洪銳金,讓我來為你助一臂之力吧。”就在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耳邊。朝著自己的身後看去,四周的空氣之中所出現的微小白色光點漸漸向我靠攏。愛麗絲隨著光線的消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單腿跪下地上陪伴在我的身旁,伸出了自己的手支撐起了我不停顫抖著的雙手:“這一箭是我們跨越了兩個世紀所共同奮鬥的目標,隻要有了我的見證,現在的你便將不會再擁有任何的猶豫了吧。”
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異常的原因,我在朝著愛麗絲點了點頭以後再一次與她一起開始拉動寶尼巴比安的弓弦。隨著兩人共同的發力,剛才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拉開的弓弦上現在已經出現了一根閃爍著紅色光芒的箭矢。在將手中的寶尼巴比安對準了不遠處的伊格德拉西爾的心髒以後,我沒有任何的猶豫便放開了手中的弓弦,讓紅色的箭矢帶著呼嘯聲飛了出去。
“愚蠢的人類,你們將我召喚出來並且主動把世界的掌控權拱手相讓。然而數千年的平靜時光過去以後卻又反悔了當初的決定,難道我一開始就隻是被你們隨意使喚,不想用了就丟的道具嗎?”隨著紅色箭矢精準地擊中了伊格德拉西爾的要害,它因為軀體的疼痛以及靈魂染色劑的效果而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恐怖尖叫。隨著伊戈被從這副軀體之中軀幹了出來,從聖容器身上所冒出的黑煙在魔法陣的作用之下漸漸被壓成了一顆珍珠大小的球體懸在魔法回路的空中:“我,伊格德拉西爾,會永遠地記住這份仇恨!!”
啪啪——
隨著連續的碎裂聲,魔法陣之中被壓縮成為一顆小珠子的伊格德拉西爾因為無法承受壓力而崩塌並最終化作了碎片。這些碎屑在被擊碎以後化作強烈的氣流凶猛地朝著在場的所有人襲來,在狂風停止以後,就連天空中所有的陰雲全都因為伊格德拉西爾所最後殘存的力量吹散。橘紅色的夕陽霞光照射到了建築物之上,而這座風生水起的城市廢墟最終恢複了安寧與平靜。。
因為束縛目標的消失,隨著小珠子被擊碎以後魔法陣的光芒也開始漸漸消失。而躺在其正中央的,則是一名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孩。在附身於其體內的伊戈消失以後,軀殼露出了其本身的麵目。盡管已經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然而在擺脫了聖容器侵占以後她卻顯得意外地健康。
“這樣一來,我的時劫也終於結束了呢。。”正在所有人為消滅了伊格德拉西爾而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站在我身旁的葉虛之因為先前的創傷而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硬撐了一陣子,沒想到這種傷及五髒六腑的傷口意外地痛。”
“立刻送葉虛之去醫院,不然的話就算是密封艙也救不了他了!!”隨著所有人明白了事情還沒有結束,大家都跑到了葉虛之的跟前打算將他送去醫院。
“我是有缺陷的克隆人,本來就已經活不久了。”正當眾人打算將葉虛之抬上車的時候,他本人卻出乎意料的拒絕了我們的幫助:“聖容器已經消失,而曾經為它賣力的我毫無疑問將會成為人類的眾矢之的。剛才我從情報部接到消息,聯合國的軍隊已經開始向著管理局特區進發。感謝你們所有人在這麼長的時間內無私奉獻地支持著我,但是如果你們不想丟命的話,就趕緊離開這裏吧。”
。。。
此時此刻。(葉虛之)
“怎麼?想要報仇的話直接把我幹掉我也無所謂哦,但是如果你們再停留在這裏的話,待會想走也走不掉了。”眾人離去以後,唯獨洪銳金,古巴哈和林子琪留了下來默默地站在我的跟前。難道說是因為聯合****的幌子扯得太露骨,他們並不打算就這樣一走了之嗎:“如果不想下手的話,就請離開讓我獨自一人在這裏呆一會吧。”
“你真的是一個讓我有些無語的人,因為對於現在的你,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古巴哈的聲音顯得有些哽咽,她走到了我的跟前舉起了我的右手緊緊地握在了自己的懷中:“明明是一個不到最後關頭從來不言放棄的男人,已經連伊格德拉西爾都已經戰勝,為什麼在麵對普通人類的追殺時卻最終選擇放棄?”
“並不是放棄,我想要重獲新生。”突然之間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再將手伸進了上衣口袋之中以後我取出了一塊由錫箔紙包裹的糖果遞給了古巴哈:“盡管有些晚了,但是我還是想把這個東西交給你。親手下廚做的你最喜歡的牛奶巧克力,雖然比不上舊世界的專業工廠所做的美味,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是否能夠收下我的心意呢?”
“巧克力。。原來你還記得這樣的細節嗎。”古巴哈從我的手中接過了巧克力,她拆開了我親手包裹的鋁箔紙以後將我做的巧克力放到了嘴中。稍微輕輕的抿了抿嘴,麵帶微笑的古巴哈輕輕地點了點頭:“真是讓人懷念過去的味道,可可豆的味道真濃鬱,姑且算是合格吧。我還真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呢,明明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我卻已經不知道在這裏停留多少年了。”
“夢醒了嗎,不過如果喜歡這個世界的話,你也可以繼續留在這裏。”盡管嘴上這麼說,然而古巴哈的虛體已經變得漸漸模糊了起來。果然是一個做事果斷的女孩,就連放棄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生命這樣至關重要的決定都是那麼地幹淨利落:“如果你的內心已經有了答案,那麼我也就隻能祝福你能夠在屬於自己的時空裏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我的父親是你親手殺害的,所以如果你要是打算在我離開之後開溜的話,我會帶著人馬把你追到天涯海角的。”林子琪從她的下屬手中接過了屬於自己的外套,臨到一隻腳已經踏上汽車的時候,她卻又轉過頭來朝著我看了過來:“可如果不是你的存在,現在的人類或許還絲毫沒有察覺到伊格德拉西爾所設下騙局的一絲端倪。盡管私下是殺父仇人,然而如果說從人類的高度來看待你的話,我還是想感謝你為打破聖容器騙局所作的無可替代的貢獻。那麼就在這裏向你道別了,葉虛之。”
“遲遲留在這裏不願離開,你難道還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嗎?”隨著林子琪帶著她的維新會成員離開了這座空城,現在還坐在我身邊的人便隻剩下了洪銳金一人。盡管表麵上還是一個十二歲出頭的小毛孩,然而他卻已經在過去的世界之中度過了整整十年。本來想伸出手撫摸他的我此刻才意識到,洪銳金在拉普達的十年生活早已讓他變成一名久經風雨的男子漢:“現在這裏隻剩我們兩人了,要是內心有什麼委屈的話,就算是趴在我的肩膀上我也不會介意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