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手輕輕一撥,試了幾個音階,悅耳的音符就發了出來。一陣陣的風湧來,遠處的桃花夢一般搖落,先是一片,接著幾片,轉眼飛飛揚揚。落瑛繽紛,煞是好看。轉眼間,空寂的地麵,已經落紅點點。眼前的景色逐漸模糊起來,似夢幻般的,我緩緩的吟唱起來: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煞葬花人.獨倚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淒怨婉轉的歌聲,和著清脆的瑤琴聲,衝破夜幕,越傳越遠……在場的二人均驚呆了!從不曾想到,小雅還會有……
如此“動人”的一麵。隻是,那淒涼的歌聲,卻像一支鋒利無比的利箭,狠狠地射在心頭,又有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揪住心房,讓人……心痛得緊!為何是這樣的歌曲,那麼悲婉的曲調……難道……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天盡頭,何處有香丘!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唱完最後一句,琴音仍在指尖吟逗,如深邃山穀中的回音,悠然回蕩。直到最後一個音符悠遠地消逝,我才如夢初醒,驟然感到一陣涼意。
伸手一摸,居然是……淚水!為何是這首歌!難道,我的潛意識已經察覺,自己的時日……不多了?
哎呀!我真是腦子抽筋了,才會不自覺地唱了這麼首“不吉利”的歌。本來還想調節緩和一下沉悶的氣氛呢!這下可好,弄巧成拙了。
汗!偷偷望去,果然……鉉和祗玥都……還在發呆中……
難道,是被我的歌聲給震得……找不到北了麼?哈哈……我果然是個天才呐!這回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某作汗:這麼自大!)
我還沉醉在自己的自得中,並沒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鉉,喃喃地重複著的一句話:“紅消香斷有誰憐……”
咦?怎麼還未清醒?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雙手對著琴弦就是一陣亂彈。嘈雜刺耳的琴聲總算是將二人的神思拉了回來。
“小雅!”“小雅……”兩個擔憂的聲音同時響起,在聽到對方的呼叫後,又同時沉默……
“喂!難道我唱得很難聽嗎?為什麼你們都是這副表情?”“啊?哦……唱得太……好聽了,讓人驚豔呢!”鉉不自然的說道,動了半天的嘴角,才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老大啊,不會笑幹脆就別笑了,真……真是太浪費他那美麗的容顏了!
“是啊,是啊。我們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歌曲呢!是小雅自己所作嗎?”祗玥不知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還是怎麼的,連聲附和,同時,又甩給我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呃……那個……這是……我家鄉的曲子,這詞,很有名呢!名叫《葬花吟》!”我胡亂搪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