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弘盛下朝回家,前因在朝堂上和武景山又吵了一架,所以心情很是糟糕。
他這一下轎,便看到門前站著兩個孩子。他走過去看著那兩個孩子,驚奇的發現這倆粉雕玉琢的小娃兒,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福伯拿著玉佩剛走出相府,還沒來得及問那等候已久的女子,便看到了他家老丞相,竟然俯身在和那兩個小娃娃對瞪。不!隻是小男孩和他家老丞相淡定的對瞪,而那小女孩早已躲到了小男孩身後。
文弘盛打量著那小小年紀,便如此淡定的小男孩,他慈愛的笑問道:“你這小娃娃是誰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怎地如此寬心的……放你倆在這大街上啊?”
文玉舒望著麵前身著玄黑大氅紫綬的老者,但見他頭戴進賢冠,乘坐八人抬的棗紅大轎,想必,定然可以確定無誤,對方便是她那位未曾謀麵的爺爺了!
文弘盛有點敗給這孩子了。這孩子,小小年紀,比他這花甲老人定力還好!唉!真是後浪推前浪啊!他真是老了,連個孩子也比他沉著淡定多了。
福伯愣了會兒,便忙走下了門前石階,來到了那和小孩子鬥氣的老丞相跟前,弓腰行禮道:“老爺,您回來的剛好!你瞧,這玉佩……”
文弘盛接過那玉佩,當看清楚那玉佩後,他威嚴的老臉上露出了激動之色:“辰逸!是辰逸那小子的玉佩……他人呢?在哪裏?怎麼回來了也不露個麵?這不孝子,老夫真是這些年來白為他擔心了!”
“文弘盛,你啊就少怪你家三小子了!你也不想想,當年你要不逼他娶什麼禮部尚書的千金,那孩子會留書出走,一走就是七年未歸嗎?”一名騎馬的白發老者,居高臨下的翹胡子笑道。
文弘盛轉頭怒瞪著對方罵道:“武景山,老子管兒子你也要湊熱鬧啊?怎麼,你家就一個傻小子不夠你管教,你就想來多事管別人家的事了啊?你個早晚絕戶的老匹夫!”
武景山被他氣的吹胡子瞪眼,騎馬驅韁離去,邊走邊氣得麵紅耳赤罵道:“你個死老頭,還不知道咱們誰先絕戶呢!就你還書香門第?一口的市井粗言,滿嘴噴糞,虛偽的君子真小人!”
文弘盛懶得理那死對頭,轉頭問福伯道:“這辰逸的玉佩在這裏,那他人呢?”
“爹爹去年就沒了!”有些怕生的文和靜露出一個小腦袋,雙眸盈淚癟嘴道。
“爹爹去年就沒了?”文弘盛臉色一變身子微晃,手中握著玉佩,彎腰望著那雙眸盈淚的女娃娃,顫聲問道:“孩子,告訴爺爺,爹爹沒了……是什麼意思?”
文玉舒望著麵前的老人,她眸中難得有一絲情緒,開口淡漠道:“在去年的冬天,爹為了去挖雪山裏的草藥根賣錢,不慎跌落山崖,屍骨無存!”
“屍骨無存?”文弘盛情緒過激的雙手大力抓著文玉舒的小肩膀,渾濁的眸子中泛起了紅血絲,蒼老落淚道:“孩子,你知道你這四個字,對於一個盼兒回家的老父……有多麼的沉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