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奕飛和陳海柳連忙趕到樓下,隻見那些應聘的男子都已散去,隻剩下兩個手下還尷尬地站著。

“怎麼搞的?”張奕飛皺眉責問。

一個小夥子無奈地衝會議室撇了撇嘴:“從九點到現在,進進出出快有四十個人了吧,可是於小姐一直都沒有發信號。五分鍾前,她忽然走出來,宣布上午的麵試到此結束,於是剩下的人都散光了。我們問她怎麼回事,她也不說,隻是讓我叫你們下來。”

聽到這裏,陳海柳已是麵沉似水,她一把推開會議室的門闖了進去,張奕飛也緊跟在陳海柳的身後。

會議室內隻有於婷一人,她怔怔地坐在麵試官的大椅子上,手裏夾著一根香煙,煙上的灰燼卻已燃得老長。

“孟少強到底來沒來?”陳海柳急匆匆問道。

於婷驀然抬起頭,似乎從恍然中被驚醒,她看了看陳海柳和張奕飛,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淡淡地說:“他來了,但是我沒有發信號,我讓他在這張文書上簽了字,然後把他放走了。”

“什麼?”陳海柳既失望又氣憤。拿起於婷麵前的那張紙,卻見上麵寫著:

繼承權指定文書

本人孟少強,現指定我的妻子於婷為本人的合法繼承人。即本人死後,名下的所有財產將由於婷繼承。

本文書於本人簽字之日起生效,同時本人於此日前簽署的同類文書就此作廢。

本人簽字:孟少強

2005年12月21日

見到這份文書,陳海柳氣得手都哆嗦了起來,她指著於婷的鼻子,咬牙怒斥:“你……你簡直是太卑鄙了!”

張奕飛注視著於婷的眼睛,很認真地搖了搖頭:“於婷女士,我現在非常失望。你做出了一個錯誤的、甚至可以說是愚蠢的選擇。你以為逼孟少強寫下這份文書,便可以獲得所有的遺產?恰恰相反,隻要孟建雲一死,能夠製裁孟少強的所有罪證都消失了,他完全可以再立一份文書,將你的繼承權剝奪。這份文書的標記日期可以設定成22日、23日乃至24日,這場遊戲最終的控製權始終在他手裏。”

於婷一直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哼”地冷笑了一聲:“這些情況我當然清楚。我可沒有那麼傻,隻是這位陳小姐把我想成那樣而已。這份文書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而你們卻應該好好保管它,因為這就是孟少強仍然活著的證據。”

“證據?”陳海柳稍稍冷靜了一些,可還是不明白於婷的意思。

“你應該好好看看那張紙,這並不是普通的打印紙。”於婷的神色既得意,又帶著一絲譏諷。

陳海柳顧不上和她鬥氣,從張奕飛手中搶過那張紙,湊在眼前細細地觀察起來。很快她便發現了一些名堂:紙麵上有些淡淡的背景花紋,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如果你用高倍放大鏡去看,你會發現這些花紋是由非常微小的文字組成的。這些文字摘自12月26日的《龍州日報》,內容正是與度假村血案相關的新聞報道!”於婷冷冷提醒。

陳海柳立刻明白了過來,孟少強的簽名覆蓋在了血案的報道上,這樣一來,便可以證明孟少強在血案發生後仍然活著!

“我幫你們搞到了孟少強假死的證據,現在可以證明孟建雲是無辜的,我也能夠如願獲得那百分之五十的財產。”於婷頓了片刻,又說道,“但我不會幫你們去抓孟少強,因為我愛他。”

“你愛他?”陳海柳不屑地“嗤”了一聲,“我看你真正愛的,還是那些錢吧?”

於婷久久凝視著陳海柳的眼睛,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那種愛……你不會明白的——雖然我那麼希望你能明白,但很可惜,你很難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