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培堅
城鄉交融的腳步日漸趨近我所在的鄉村,日新月異的變化已經逐漸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和思想。走在曾經蛙聲四起的稻田,看著昔日的稻花成了今日的菜花,心中卻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情緒在滋長。
回到家裏,走進父親的老屋,看到牆上掛著一把生鏽的鐮刀,不禁想起那把曾經刻著我的名字的鐮刀。於是,我就在老屋的牆上四處的尋找,可我找了半天,卻再也找不到了它了,也許是時過境遷吧,那把鐮刀早就被家人遺棄在了什麼地方。
但是,關於那把鐮刀的記憶,依然清晰浮現在我的腦子裏:
多年前,當我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學生時,每年的寒暑假,都恰好是我們江南稻黃穀熟之時,每當此時,父親母親總是忙,每天起早貪黑的忙弄著六七畝的稻田,辛苦可想而知。我也不閑著,上街買了一把嶄新的鐮刀,在鐮刀上刻上我的名字,決心好好幫父母收割稻子。但畢竟不是從事農事的人,每次割完稻子,總是累得腰酸腿疼,幾天沒有辦法彎腰。一次暑假,兄弟幾個外出打工,隻有我和父母三個人在家從事農事。看著那一片形似城市廣場的稻田,我的心直發毛,咬著牙,提著那把鐮刀下田了。每天早上五六點就得起床割稻子,中午還要冒著炎炎酷日下田給穀子脫粒,晚上七八點才收工。即使這樣,我們三人也足足用了七天的時間才割完稻子,那一次,我足足瘦了十斤,而那把刻著我名字的鐮刀也被磨得齒鈍口滑。我把它細細磨好,掛在老屋的牆上,準備來年再用它。
如今,城市正向我們的農村逼近,農村的城市化已經是不可回避的現實。社會在不斷的進步,生活在不斷的改變,可是,那關於鐮刀的回憶,為什麼還是讓我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呢?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本文首發《福州晚報》